“云师叔她更不会——”
丁筱话声戛然而止。
下一刻,她神色微妙地转向何凤鸣,而何凤鸣也正看向她。
两人目光交集,在对方视线里看到了不约而同的尴尬。
——毕竟三百年内,红尘佛子和他们小师叔祖的一些旧日传闻,不说轰轰烈烈,但至少,也算有所耳闻。
当然,和小师叔祖有过传闻的,也不止这一位就是了……
丁筱几个知情的尴尬得不知所措,仿佛窥破了长辈恩怨情仇的无辜小辈。
何凤鸣眼神复杂,握剑侧身,手不知怎么又收紧了些。
唯独陈见雪一个置身事外,全然不知几人之间暗流涌动的,到底是什么情况:“了无大师与云幺九师叔,也是旧相识吗?”
“恰有过一段机缘,”妖僧笑着垂了长眉,“阿弥陀佛。”
丁筱等人:“……”
“那几位小施主,可否让贫僧入阁了呢?”
“………………”
面对云摇的昔日备选情郎之一,丁筱等人到底还是支撑不住,退了下来。
阁门在几人面前打开。
——
凌霄阁二楼,内室。
层层纱幔之中,迦南香的气息凌绕于梁,满室生风,清心悦神。
而那雕花香盘旁,一张花梨木的断纹古榻上,正斜倚着位墨发长垂、半裸上身的冷颜美人。
自然便是慕寒渊。
与他相对而坐,为他疗伤了几个时辰的云摇刚收气吐纳,睁开双眼。
昨夜在他心口,原本狰狞可怖的伤此时已不复存在,完好如初。
见状,云摇长松了口气,侧身下榻。
“幻境之伤,竟然可伤躯体……故意骗人自相残杀,化气祭阵,这龙魂也忒歹毒,”红衣女子咕哝着,下了榻,她活动着坐得发僵的细腰长腿,“还好乖徒体内血色丝络犹在,换了旁人,岂不是要十死无生?”
说着,云摇回过身,看了眼身后榻上垂着睫羽侧颜清寒的美人。
“你也是心大,自己的命不是命么,总不要钱似的往刀口送算怎么回事。”
“……”
榻上人犹如长眠,寂然无为,像尊顶漂亮的玉石神像。
不过是半裸着的玉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