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说过绿野药厂内幕深不可测,”容小姐道,“但双规他的罪名跟绿野药厂毫无关系,而是涉及到一笔赞助费的问题。”
“办报纸必须拉赞助,拉赞助必然牵涉到广告或种种利益输送与交换,很多账目本身就交代不清楚,更多则是糊涂账,以此为理由调查项鸿平谁也没话说……”
蓝京沉声道。
容小姐道:“案子本身项鸿平很委屈,那笔赞助发生时他只是主任,审批权在时任副社长现任碧海分社社长手里,业内人士分析项鸿平十有八九奉命行事,否则分管领导怎会签字同意?但微妙在于,项鸿平必须自个儿扛下全部责任,一方面碧海分社社长享受副部待遇,属于钟管干部,不管出于什么考虑总部都要硬保;另一方面交待问题牵连出上级领导是大忌,除非项鸿平今后不想在行业混……”
蓝京沉吟道:“被莫名其妙栽上这等莫须有罪名,不死也得蜕层皮,能否继续在行业混恐怕不是项鸿平考虑的第一要务吧?”
“他在等待外援!”
容小姐道,“碧海社长于情于理要全力营救,另外他也许指望你助一臂之力。”
蓝京摇摇头:“我俩接触不多,从没透露、他也想不到我与燕家的关系。”
“我说的是念松霖。”
容小姐道。
蓝京一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总部双规项鸿飞后很快移交给了钟纪委——他虽只是厅级但也是钟管干部,所以,”容小姐嘴角又绽起一丝笑意,“你要请你的舅舅出手。”
没想到她也知道“舅舅”典故,蓝京有些狼狈地说:“念……念书记并非钟纪委权力圈人物,又涉及七泽这边的案子,他,他方便过问?”
容小姐道:“你主要任务是请他打听清楚案子由哪位主办?总部想不想保?最终查到哪一步等等细节,然后我们燕家才能有针对性地制订营救计划,说不定……还得联手其它力量……”
“这么复杂?”蓝京惊异地说。
容小姐道:“天底下有几个钟纪委?那种地方,不夸张说留着一口气出来就是祖上烧高香,而且谁都不敢打包票。”
蓝京讷讷道:“没想到……没想到给燕家添这么大麻烦,实在不好意思。”
容小姐笑了笑,揭开毛毯一角不无幽默地说:“若咱俩没这层关系,我可能不会说下面的话——你不出面,燕家也将尽全力营救项鸿平;你出面,燕家多了念松霖的砝码,机率高些。”
“这是为什么?”蓝京又不懂了。
容小姐摇摇头:“燕家大院的事情未必都告诉我,我只是具体执行者、操作者,就连刚才这句实话,也是我从燕家长辈之间谈话当中揣摩出来的。”
蓝京倒吸口凉气:“如此说来我是不是有点冒失?”
“也不是啊,你做了件正确的事,”容小姐道,“念松霖外柔内刚,实际上并不把京都大家族们放在眼里,就算燕家长辈亲自请托,他大概都不买账的,目前而言唯独你出马……燕家做不到的,你做到了,这正是展示你协调能力的机会啊,对不对?”
“呃……”
蓝京觉得容小姐说话总是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