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庄咏诗诧异地问。
孟云峰道:“鉴于佑宁积贫积弱现状,市领导派他来不是锦上添花,而是有所突破,有所改变!一味顺从、打马虎眼、亦步亦趋出不了成绩,冲突是必然的,咏诗。”
庄咏诗沉吟片刻不得不承认:“这个思路也有一定道理,但我还是要私下提醒一句,站在咱俩的角度只能居中做和事佬,千万别被当枪使,打到最后人家握手言和,你呢反过来两头不是人。”
“说到当枪使,有些话我不吐不快!”
孟云峰冷笑道,“在副县长位置就要接触具体事务,想一味回避躲闪根本不现实,除非跟某些领导一样浑浑噩噩混日子。当初我的处境跟蓝京类似,要么俯首帖耳,要么按认准的道路往前闯,我选择了后者结果……难道说在佑宁所有人必须在他划的圈子里做规定动作?我想我大概没法达到你的境界!”
庄咏诗咬着嘴唇道:“我知道你在暗示什么,但你错了,事实并非你想的那样。云峰,现在状况应该是最好的结局,对你对我均如此,咱俩个性都比较强,在事业、学业等方面会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可如果……那个情况肯定完全不同。”
“你没试过怎能作出判断?”孟云峰道,“其实你当时已经有了新方向,所以我被无情地扫地出门!”
“事隔多年不要相互伤害好不好?”庄咏诗苦苦笑道,“过去就别提了,咱俩就事论事谈当前工作,云峰,我以个人名义劝你采取变通办法化解危机,好不好?”
孟云峰道:“我不能答应,咏诗,抱歉。”
庄咏诗回头看外面走廊,猛地似下决心般上前半步,声音更轻道:“你需要我怎么做才答应?”
这话在曾经的情侣面前说出口,显然别具深刻的含义。
孟云峰瞪大眼看着她,良久,微不可察倒退半步道:“我需要……我需要你立即离开。”
“云峰!”
庄咏诗吃惊地失声道,脸色霎时苍白,半晌低下头道,“我冒昧了,对不起。”说罢决绝地转身大步出门。
孟云峰悄无声息紧跟其后站到门口直至她背影消失在楼梯间,然后长长喟叹一声从另一侧来到一楼大厅办公室,迎着众多疑虑、不安、忐忑的目光从容淡定地说:
“同志们,保持手机关闭状态,下午活动正常进行。”
下午两点整。
县招投标大厅对外的卷帘门徐徐升起,站在外面等了很久的企业家、老板们一拥而入。
当听主持人强调“四家亏损国企改制招商”,大厅里“嗡”地一声都非常震惊:
耿啸林下令暂时搁置海昇发绣厂的消息,整个佑宁县城都听说了;蓝京不同意暂时搁置的消息,整个佑宁县城也都听说了,原以为到最后胳臂扭不过大腿,然后真实结果并非如此。
此时最紧张的要数混在人群中代表沧海实业投标洽谈的几个人,他们已经明显感觉出来:
今夕不同往夕。
以往类似招投标场面,放眼望去所谓竞争对手都认识,目光相及淡淡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今天大厅里一半以上都不认识,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而且脸上都带着那种成功者的自信,而非托标的打酱油式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