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京六点不到就起床精神抖擞地跑了一千多米——县招待所西侧有块其间分布着鹅卵石跑道的大草坪,呼吸着清新的青草味儿,晨曦下跑步的感觉挺不错,身体状态也还好,毕竟周六上午跟伊宫玥鏖战那么激烈又那么漫长,她那种人间极品般的软真的能够将他身内水分吸得一滴不剩。
每天都坚持的话,应该能履行上次与容小姐跑六千米的约定,正常情况下。
跑到一半,突然焦糖从招待所角门跑了进来,应该是在外面长跑后回到大草坪放松肌肉,长袖长裤,扎着休闲的马尾辫,头上戴着宽檐鸭舌帽并压得很低,恐怕避免外人认出来。
“嗨,早上好!”蓝京远远打了声招呼。
焦糖冷冷瞥他一眼居然调转方向甩着马尾辫径直跑开,转瞬没入郁郁葱葱的大树后。
“咦……喂……”
蓝京越想越不服气,隔了会儿拨通她的手机质问道,“焦糖同志,焦部长,咱俩关系再疏远也不至于早上问候都不理不睬吧?起码的礼貌总该有的。”
焦糖怒气冲冲道:“还好意思问我?上周我警告你别碰国企改制,别碰沧海实业,你昨晚为啥碰?故意在我面前显示你不在乎?说明你有天大的本事?”
“哦,昨晚发生的事连你都知道了?”
蓝京若有所思道,“你警告我别碰的地方多了去了,我不是都碰过也没事儿?”
“那是耍流氓!”焦糖愤愤道。
“我也警告过车速别太快,你肯听吗?”
“我玩的极限运动,你不懂!”
蓝京道:“昨晚也属于极限运动,我在危险的边缘试探对方底线,但这回不同,总闸门在我手里,我稳得住局面。”
焦糖语气不觉缓和下来:“动手前你都考虑清楚了?主场与客场不一样的。”
“人家主动挑起争端,我不能不应,”蓝京道,“昨天傍晚你也接到上午八点开常委会的通知吧?就打算较量国企改制问题。”
“蓝京,我不会无原则支持你!”焦糖严肃地说,“我不是秦铁雁式的打手,所有议题我有我的考量。”
蓝京笑笑:“我没说支持,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上午有别的安排可以照样进行,常委会大概率开不成了。”
“什么意思?”焦糖道,“姓耿的已跟你通过气?我怎么没接到通知?”
“没通气,但我相信常委会应该在最后一刻取消,”蓝京自信地说,“不信咱俩打赌?”
“赌什么?”
“你输的话在我面前半分钟内脱光衣服;我输的话在你面前半分钟内脱光衣服。”
“去你的!”焦糖骂道,“两位县领导比赛脱衣服,极其无聊和下流!”
说罢便挂断电话。
到县招待所食堂吃早饭时——招待所已察觉到县长对伙食质量的不满,服务态度和饭菜水平明显提升几个档次,包秋平快步从外面进来,坐到旁边低声道:
“蓝县长,瞿千帆没接电话,上午常委会安排哪位陪同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