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借出?”蓝京问道。
邱会计躲得远远的,聂保管和值班的老孙都支支吾吾表示不清楚,借与不借领导说了算。
继续检查其它三个车间也有类似问题,据统计锯齿轧花机实物比厂方移交清单少12台!
这时清算组长、轻工业局副局长张曙也被警车带过来,听说原委后斩钉截铁道:
“绝对没有借用!清算期间有‘六封七不准’规定,不准外借是第一条,为便于统计核实所有机械设备甚至不准移位。”
蓝京目光如电射到聂保管和老孙脸上:“清算组没批准借用,锯齿轧花机怎会不见了?保管不应该负责吗?东西出厂门不应该有手续吗?”
“我……我不知道啊……”聂保管委屈地叫道。
老孙则急急瞟了秦铁雁一眼,争辩道:“我只负责夜里值班,白天……白天进进去去的哪里顾得过来……”
蓝京面色淡然地双手负在身后,似在沉思什么。
秦铁雁脸一沉大步上前就要拉老孙,老孙先前吃过苦头哪敢再捱一次?当下慌忙连退两步,指着聂保管叫道:
“聂保管每次都是你押车送出去,不能赖到我身上啊!”
“放屁!放屁!我只负责钥匙,我不管人家拿什么……我……”聂保管越说越没底气,冷不丁转身就跑,被早有防备的干警飞扑上前摁到地上。
“都带到值班室!”秦铁雁喝道,“好好做思想工作,不准动粗。”
话虽这么说,在此情况下不动点粗可能吗?没多会儿值班室里又传来杀猪般哀嚎声。
但直到现在为止,在场诸人都没弄清蓝京小题大作的真实用意,其实清算期间厂领导、留守人员在机器设备等方面搞点小动作都是家常便饭,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几千万上亿家产都折腾光了,这点毛毛雨算啥呀?
张曙从冯局那边得知锯齿轧花机账实不符的情况后,立即道:“我要检讨,清算期间发生这种事我和清算组都难辞其咎,我愿意接受组织对我的处分!”
他的表态也是对的,因为清算组进驻后等于接管轧花厂,的确要对期间所有情况负责。
蓝京面有峻色道:“这会儿不要忙着检讨,等厘清来龙去脉再说。”
十多分钟后,一名干警迅速从值班室跑过来,简明扼要道:“东西运到奋进轧花厂,离这里4。6公里。”
“奋进轧花厂是国企吗?”蓝京问道。
冯局长只说了两个字:“不是……”
顾局长紧跟着说:“它前身属于乡镇企业,后来改制为私营企业,最近两三年发展比较快,市场份额也比较大,老牌轧花厂都做不过它。”
“我看它偷鸡摸狗的本事大,私底下把亏损企业新机器拖过去扩大产能,又不需要投入成本,别的轧花厂当然做不过!”
蓝京越说越恼火,一摆手道,“去奋进轧花厂!把那俩家伙也带上,人证物证俱全。”
刘主任不耐烦地打了个呵欠,意思是这么冷的晚上,还是星期日,你把我们几个堂堂县直部门领导带来带去就查这档子小事,是不是闲得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