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来碗凉粉,”吴老者和张寓宸坐到凉粉摊后排道,“张老板要不要来碗垫垫饥?”
“没胃口,难以下咽啊。”张寓宸叹息道。
吴老者没听出大领导弦外之音,低声道:“帮架的马上就到,这些家伙速度快得很。”
“没人报警么?”张寓宸问。
“报也没屌用!”吴老者爆了句粗口,“反正每次出警都等人家打完了才到。”
说话间已有几辆摩托车从大街两端呼啸而至,或一头黄毛或剃着大光头,时值冬季晚上零下四五度却光着膀子,反正一看就不是正常人。没等车子停稳就飞跃而下,手里玩着匕首盘着钢鞭将摊主紧紧围住。
“会打起来吗?”张寓宸有些紧张。
吴老者看得目不转睛:“照理这个时候要有调解的出面,黑社会也不想成天打架,能兵不血刃解决战斗最好……”
还没说完,果然人群里冒出个笑容可掬的白胡子老头,站到摊主前面似在和稀泥,这边黑道上小伙子们仍剑拔弩张时不时比划手里武器,摊主则双手紧紧握刀一脸怒容。
“糟糕,摊主真想拼老命了……”吴老者喃喃道。
果然白胡子老头拉劝效果似乎不佳,双方对骂的声音越来越大,“叮当”,重重包围中已传来尖刀与钢鞭的撞击声。
又隔了几分钟白胡子老头捂着脑袋从包围圈里跑出来,紧接着场面一片混乱,黑道小伙子团团围在四周不停地发起攻势,摊主似有几分功夫底子,尖刀挥舞着密不透风将匕首、钢鞭等一一磕开,中间还有板凳、桌椅等飞来掷去,双方激斗得令人窒息。
张寓宸见大街上聚集过来看热闹的越来越多,不禁问:“衡泽街头经常有这种打斗?”
吴老者看得入神,半晌才道:“不多,不多,给得起钱哪敢招惹黑道?就算今晚打赢了,以后不做生意么?”
“说得是啊……”
张寓宸嘴里念叨道,眼中渐渐变得冷肃而严峻。
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拳,摊主舞刀再有章法也架不过四面八方的围攻,稍一疏忽脚底下就有点乱,混战中手臂、大腿接连挂了彩,鲜血淋漓之下心神难定,渐渐被逼到墙边全凭保命意识勉强支撑。
蓦地远处传来警笛声,在衡泽晚上的市区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霎时黑道小喽啰们都很错愕,觉得派出所怎么搞的,这点小动静居然真的出警?
平时进贡的好处都喂了狗?
这时有人喝了声“不管了继续打”,于是再度围上前乱刺乱砍、猛攻一气。
说时迟那时快三辆警车闪着警灯高速而至,里面跳下七八位干警对天鸣枪示警,举着喇叭喝道:
“放下武器,举手投降!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小喽啰们自打加入黑道以来还没见过这种阵势,而且围上前的干警一个都不认识,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脑袋,太太太……太可怕了!
“咣当当”,几秒钟内匕首、钢鞭等家伙扔了一地,终于松懈下来的摊主也支持不住卟嗵倒地,街边热心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他扶起来送到附近医院紧急抢救。
干警们则将小喽啰们反绑起来塞进警车,这时有个脸黑得象炭的警官大步来到凉粉摊前,敬了个礼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