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保华笑着与饶益伦碰碰杯子一饮而尽。
时机恰到好处,饶益伦顺势转入正题:“艾书记,最近我在思考干部培养任用问题,如同酒店厨师,到底主打名贵的、稀罕的、高档的龙趸和深海大响螺;还是婶子亲自下厨炒的西兰花、韭菜鸡蛋?”
老伴一听就懂,一拍脑袋道:“饶书记提醒得对,我到厨房催催进度。”知趣地回避了。
艾保华转动酒杯缓缓道:“无论打什么招牌,前提必须美味可口,不然广告吹得天花乱坠也没用。哪个菜合益伦口味,下次还让它上桌,跟身价等等无关,我想我、益伦都不会被其名声或别的因素所绑架,菜归根到底喜欢吃才是硬道理。”
“嫂子会不会揪住艾书记耳朵说,这道菜我花了心血,必须给我上不然晚上不准上床?”
饶益伦打趣道。
艾保华指着他笑道:“我和嫂子为了各自睡眠早就分床睡了,比喻欠妥;益伦想表达的是,酒店打招呼说这几道菜无论如何帮我们在省委书记面前露个脸儿,有利于今后会务合作?”
“那个……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啊,除非,在此之前很多人已经吃过。”饶益伦含蓄地笑。
“哦,益伦碰到这样的难题啊……”
打了半天哑谜艾保华终于猜到对方来意,沉吟片刻道,“先喝酒吃饭,然后到山上走走?”
饶益伦点头同意:“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尽管三十年茅台陈酿,饶益伦如开始所说只喝了三小杯,然后按主人美意喝了小半碗龙趸骨煲的粥,之后便出了院子沿着后山石径谈谈笑笑往深处走,五六百米后艾保华瞟了眼十来步远的两名警卫,低声道:
“益伦直说无妨。”
“关于副省长苏睿的推荐问题,阻力很大。”
饶益伦没点名哪些阻力,艾保华却一听便心中有数,疑惑地皱眉道:
“益伦清楚他的情况吧?深海大响螺,香甜美味。”
“在这样的层面应该不算秘密,可很多人偏偏说这道菜不怎样。”
艾保华沉默会儿道:“目前为止没人在我面前提过……益伦也许能理解,我现在足不出峨山,怕给别人添麻烦,当然了也怕别人给我添麻烦。”
饶益伦笑笑,道:“我猜艾书记不知道,因为之前历次推荐、提名等等,从未见过七泽干部意见如此一致,老实说,我跟曹省长都很震惊。”
意味着省委书记和省长达成共识要推荐苏睿,却遭到所有七泽本土系干部反对,何止震惊,往重里说算得上正治事件了。
“关于苏睿……”
艾保华斟字酌句道,“我对他印象的是空降到七泽当交通厅长期间,乱七糟八举报信什么都写,但找不到涉及吃回扣、拿工程,七泽在交通建设方面的投入……一年抵得上中原五六个省吧?”
“绝对超过。”饶益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