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全体参加晚宴的通知非常突然,其时方婉仪等五位主配都站在房车外静等女一号年爱帛卸妆,这位当红大影星进剧组时就立下规矩,她在化妆间期间严禁任何人出入。
野外拍戏条件很艰苦,哪来的专门化妆间?所以唯一一辆同时也是剧里重要道具的房车就充作化妆间、换衣间和休息室,象方婉仪等从不被年爱帛拿正眼瞧的配角,只有化卸妆短暂时间才有机会进房车坐会儿。
印导闯进房车让年爱帛快点,说今晚设宴的正是剧组的大金主,多亏其慷慨赞助否则这部戏根本拍不成,更重要的是掏钱爽快还无须软广告——让剧组煞费苦心把赞助商种种产品植入进去。
年爱帛在导演面前又是一番嘴脸,嘟着脸娇嗔道:“人家代表整个剧组脸面,也要稍微打扮打扮嘛,不然丢的是印导的脸,您说呢?”
印导不怀好意地笑笑,道:“我倒真希望大金主一见钟情,最好喝完酒增加别的项目,嘿嘿嘿嘿,这部戏就能拍系列2,年爱也就能继续当女一号了。”
“那倒难说。”
年爱帛何尝听不出“增加别的项目”的含意,丝毫不介意,相反没项目才会觉得失落。
进剧组后她跟制片人、印导都睡过了,也没什么,这也是增进感情、融洽关系、加强合作的方式,拍戏这一行需要人脉,朋友越多路子越广机会也才越多。如果能接近大金主,那更好不过,无须为了争女一号打得头破血流,大金主直接指定就是。
要是迷得大金主神魂颠倒——可能性不大,毕竟大金主所处的地位什么燕瘦环肥没见过?不过哪怕一丝机会都要争取,一旦得手,意味着就有大把资金为自己量身打造剧本,无须考虑预算成本,还有机会冲击奖项,有了奖项加持身价又不一样了。
年爱帛想得美滋滋的,不由得愈加精心化妆,饶是印导在旁边跺着脚连声催促还是耽搁了将近半小时,等方婉仪等主配一窝蜂挤进房车时,留给她们卸妆、淡妆时间只剩十分钟。
下车时年爱帛鄙夷地打量忙得手足无措、叽叽喳喳成一团的主配们,轻蔑地说:
“剧组主要人员出席就行了,干嘛非带她们?碍手碍脚。”
印导笑道:“我也不想啊,不过大金主强调招待剧组全体人员,准备了几桌菜,我们就去一桌未免拂了大金主好意。年爱啊,你看看到时表演个什么节目,唱歌,跳舞,还是别的?”
年爱帛娇笑道:“那些只不过搏所有人一笑,拍拍巴掌,没屌用,我就负责坐在大金主旁边撒娇,陪酒,他喝多少我喝多少。”
印导瞅四下没人注意,冷不丁捏捏她的下巴奸笑道:“知道你能喝,嘿嘿嘿嘿……”
剧组拍戏地点在地级市下辖的农村里,主要取景原汁原味的清代石桥、古亭和乡里祠堂书院于一体的建筑,到市区需要三个多小时,大客车一路颠簸得剧组人员头晕眼花,而印导则和几位副导演即执行导演、年爱帛、男一号等乘坐房车早早抵达晚宴地点,市中心最豪华高端的五星级大酒店。
年爱帛途中已惊喜地得知大金主竟然是有“商界刘德华”之称的宁波——中国鸿图发展贸易集团董事长,千亿级央企掌门人!
宁波帅到什么程度?读高中时有女生为他自杀;上大学时两名女生争风吃醋至爬到15楼顶,比谁先跳下去,而他根本不认识她俩。
这种男人结婚纯属资源浪费,因此宁波一直保持单身,小道消息他能够从业务员一步步做到央企掌门人,与无数官太太和富婆分不开,所以一个事业成功的帅哥背后也站着无数位女人。
听到他的名字,年爱帛深知“神魂颠倒”是不可能了,共度良宵想必宁波不会拒绝,毕竟他是出了名的喜欢尝鲜但绝少连睡三次,故而有“三碗不过冈”的说法。
甫一见面,年爱帛便施展——也出于天然毕竟她才二十四岁,青春女孩特有的娇媚、纯情和可爱,笑不露齿,坐姿端庄,双腿并拢,不时侧过脸以好奇加崇拜的眼神看着宁波。
男人都吃这一套,年爱帛可谓驾轻就熟。等到了床上她便又是一番风情,与清纯羞涩形成强烈反差,男人又都吃那一套。
套来套去,就把男人给套住了。
与预想的不同,宁波一直带着客气而有礼貌的笑意,虽然偶尔也跟年爱帛聊几句,但很注意地照顾到印总等人,也就是说对包括年爱帛在内的所有人都一样,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更没有说“年爱小姐的衣服很漂亮”、“身材很好”等拉近彼此距离的话。
没办法年爱帛只得主动出击,娇滴滴说“城市的夜景好美好美”,“我喜欢月下散步的氛围”,暗示宁波可以单独邀请。
谁知他根本没搭碴,轻飘飘把话题扯开了,恨得年爱帛银牙暗咬,手心都捏出汗来。印导等人也颇为不安,大金主设宴款待,剧组都拿不出让他感兴趣的猎物,岂不辜负一片美意?
就在印导绞尽脑汁撮合、年爱帛娇柔做作进攻、宁波顾左右而言它之际,大客车载着的其他剧组人员进了包厢,与精心打扮的男女主角相比,工作人员和配角们显得随意而潦草,加上早上四点多钟就起床拍戏,个个灰濛濛毫无生气。
宁波却在人群中注意到方婉仪——她状态也一般般,临行前仓促找了件软烟罗薄纱裙套到身上,不太合身,腰际间勒得紧绷绷的,裙摆短到堪堪遮住她鼓囊囊的臀部,裙下修美笔直的大腿又白又滑,袜子也没来得穿一直裸到小脚丫子。进包厢后她只打量了宁波两眼便将注意力转到别处,不是不喜欢他的帅,而是,她的心态始终放得很低,象宁波这样又帅又成功的男人,对她来说是天上的太阳,过于遥远而不真实,且不能靠得太近否则被他炽烈的光芒伤着。
然而她的随意,她的无所谓,她对自己的无视或淡漠,还有眼里惹人怜惜的迷惘反而激起宁波的兴趣,很想了解这是怎样的女人。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印导心中一喜立即招手道:“婉仪过来一下,这是宁董事长,我们剧组大赞助商,哎,坐,坐下聊。”
方婉仪从没跟级别这么高的领导正面接触过,拘谨地挨着年爱帛外侧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