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周五点点头道,“不必跟进去以免暴露行踪,就在外面守着。”
省城,珑湖别墅区六号别墅。
客厅是豪华又透着内敛的黑胡桃实木地板,高大明亮的落地玻璃窗,经奢风格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位于东南角布置得美仑美奂的酒吧台前,有个年近四十的男子端着高脚酒杯,里面醇厚香浓的葡萄酒晃来晃去,轻绽唇角若不经意道:
“查阳玄高速工程?切!就算詹周五吃了豹子胆,谅郭文章也不敢批,不然要他好看!”
站在对面秃顶圆脸、愁容满面的矮胖子双手捧着酒杯象捧炸弹,颤声道:“肯定不敢追查到你郭大公子身上,但收拾几个外围向省里邀功,这种活儿他们最拿手!”
原来此人是省委常委、正协主席郭启仁的儿子郭亚东,金泽集团实际控制人,人称郭大公子。
“亲爱的雷大市长!”
郭亚东安抚道,“退一万步讲工程招标采购程序都在省里,衡泽纪委能查什么?你不就出面签了个合同,有啥了不起?”
雷雨费劲地咽了口唾沫,道:“问题就出在那份合同,上升到法律层面经不起推敲的,工期也因为它一再耽误,如果今年底再没有明显进度,省市两级领导肯定要逮替罪羊。”
“说起来王家旺比你更着急吧?”郭亚东笑道。
见郭大公子这付模样,雷雨不由得脊梁发凉,讷讷道:“提拔副市长的事儿黄了之后,焦虑得快抑郁了,时时担心市里要查他,詹周五今晚向郭文章请示的消息我都没敢通知。”
郭亚东脸一沉,仰头喝掉杯中酒后又倒了半杯,道:
“什么心理素质!象干大事的人吗?我郭亚东有老头子护着,在七泽抢工程项目也不是十拿九稳,何况衡泽人事调整只是暂时冻结,又不是取消!”
“那是,那是……”
雷雨赔笑道,心里窝囊无比。若非事关重大,堂堂副厅级领导干部怎会匆匆忙忙跑到省城央求这位公子哥。
因为郭启仁住在省委宿舍大院,戒备森严,正常情况下不敢随便往那边乱跑,电话里又不敢说得太露骨,有事必须请郭大公子转达。
郭亚东慢慢啜了两小口,问道:“工程还被明代古墓搁着?听说衡芳去了位愣头青上次扬言推平郭家滩,好大的胆子!给我继续盯着……”
“郭大公子放心,那边要想继续施工必须变更规划,要变更规划必须有我和大同的签字,双保险。”
“唔,能拖多久拖多久,高速通得越晚,我收购各市货运公司的价格就能压得越低,最好拖到那些家伙没指望了基本白菜价,嘿嘿嘿。”
“郭大公子真是五十年一遇的商业天才!”
雷雨竖起大拇指真心实意夸道,的确,一条高速公路被深黯商业门道的郭亚东“一鱼两吃”,既与苏云集团演双簧猛吃工程利润,又借高速公路迟迟不通强压价格收购各市货运公司,赚得钵满盆溢。
“还靠各位叔叔伯伯支持啊……”郭亚东漫不经心道,端着酒杯踱到窗前遥望星空,道,“直说吧需要老头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