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拦截的理由是什么?”蓝京问。
孙肖河道:“说非法盗挖盗采区域在林涛境内,我们是跨市执法不符程序;又说玖马山煤田置于省属国企管理之下,即使执法也应该应省属国企请求才能进入,执法本身更要守法,等等。”
蓝京不置可否跳开话题,又问:
“从市纪委派驻审计局呢,心灰意冷不想干了?”
“又得罪人了,”孙肖河道,“我无意中接到关于市七建私设小金库、违规承建工程的举报信,调查后发现它偷偷组建工程队参与修建新勍工贸集团在玖马山非法盗挖基地,获取的丰厚回报由高管们直接瓜分!”
“为什么没查下去?”
“刚开了个头就让我派驻市审计局了,临走时举报信、调查材料都封存归档,后来再打听,那批档案不见了!”
蓝京问:“哪个将你踢出去的?又是哪个在档案上做手脚?”
孙肖河坦率道:“不知道……市直机关水太深,搞不清楚谁下的黑手。”
“市纪委内部你向哪几位领导汇报过?”
“谁都没汇报,我单干……查到真凭实据才能汇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唔,我大概了解了,”蓝京道,“肖河同志是不是适应朝九晚五、每天正常上下班的生活?”
孙肖河腰杆顿时挺直,语气铿锵有力道:
“向蓝书记汇报,我没有!我很想战斗只是没机会,新勍工贸集团盘踞在玖马山作恶多端,是国家级生态区身上的烂疮,我不懂几年了为什么没人管,但组织上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必定挺身而出,冲锋在前!”
蓝京缓缓点了点头:“请肖河同志做好战斗的准备。”
目送孙肖河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蓝京在蒲旭和恽子越陪同下下楼时又收到解雨欣短信:
水都蒸发了。
蓝京心中一荡,想想她身无寸缕在床上等这么久真不容易,歉意地回道:
有急事,速归。
没办法呀工作要紧,接下来他并没有“速归”,而是前往市纪委书记苏光武租住的宿舍。
途中突然微停脚步打量一直默不作声的恽子越道:“子越累了吧,要不先回去休息?”
恽子越一惊:“没,没……刚刚想事情走神了……”
“哦,想什么事?”蓝京问道。
“我……我不知道该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