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岳跟卢意还有七拐八弯的亲戚关系,远得不好意思多说,但在官场关键时刻却能发挥作用,起码不可能摆官架子拿控作势。
卢意顿了顿道:“蓝市长向来反对会议室抽烟,待会儿他还有可能来的。”
语气很平和,不象詹泊那样冷面冷语,公事公办的模样。
话碴一打开,会议室里顿时活跃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抛出无数个问题,最具代表就是老岳问的问题:
“让我们大家伙儿坐这儿干耗啥?”
卢意略加沉吟,道:
“说给大家听也没关系,这会儿蓝市长亲自主持对几名内奸的审讯,如果揭发出在座某位,那么对不起也要立即隔离审查,在这方面蓝市长是毫不留情的,不单单迎接考察准备工作需要,就是日常管理也不会容忍吃里爬外、泄露涉案机密的行为。”
“转眼已经凌晨三点多钟了,恩同大院那边直接放弃吗?我敢打赌哪怕保密工作做成这样,等到明早数千桶汽油肯定完全消失。”
老岳道。
会议室里一片附和声:“对对对,岳队绝对经验之谈,办案从来没有能过夜的秘密。”
卢意微微点头,道:“我干过刑警,深知老岳的话有道理,不过今夜整个一系列进程……真正核心秘密掌握在蓝市长一个人手里,我不知道,詹队不全知道,甚至就连李市长也未必了解更多,这意味着什么,在座各位都是聪明人,还用我说得太明白吗?”
一席话让在座大队长、中队长均倒吸一口寒气,汗毛毕竖。
此时刑警支队办公楼各审讯室灯火通明,主持审讯的均为詹泊嫡系亲信,七名内奸同时接受最严厉的逼供——
那位打算翻窗而逃中弹倒地的大队长仅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绑在担架上盘问,很简单,不老实交待就甭想送到医院及时手术,疼得直冒冷汗也无所谓,两条腿等着终生残废吧,没人会对此公安内奸负责。
经过半个多小时紧张审讯,再验证刑警队掌握的手机名单,基本确定七名内奸短信示警的对应人物:
均为墨教哲赫忍耶派系信徒,只不过分属不同极端组织,名字千奇百怪,但目的均指向西亚使团考察紫寺之行!
至此可以确定万桶汽油的所有者及藏匿者是“狂鹰”组织,但包括“悍豹”在内的许多极端组织都将在西亚使团考察期间发动恐袭活动,方式不限于制造爆炸。
由此说明尽管这些极端组织平时相互抵触排斥,明争暗斗,但考察期间发动恐袭的目标是一致的,“狂鹰”组织很慷慨地共享万桶汽油,不管哪个需要事先打个招呼便可到藏匿地点领用,故而詹泊提到万桶汽油,再提到恩同大院,潜伏于公安系统的内奸们一听便知是真的。
这才纷纷冒险发短信提醒极端组织联络人。
现在的问题是,蓝京何以敢于在捉拿“狂鹰”组织高层吉达前就贸然抛出恩同大院,真的不怕消息泄露?
如卢意所说,就连一直陪同在身边的李明骁和陈浩都猜不透蓝京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事实上他们也是几乎与大队长、中队长们同时接到通知,抵达蓝京办公室后被轻描淡写告知:
到刑警支队参加一个重要会议。
途中李明骁接了好几个电话,也收到十几条短信,都是汇报或询问今夜突兀召集开会的情况,当着蓝京的面,李明骁一律答复“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