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你的心情,官场就是这样,先锋的先死,押阵的没机会露面,享受胜利果实的只能是中军大帐,”路省长喟叹道,“别说你想不通,我跟在老板后面冲锋陷阵、征战沙场时吃过多少苦,度过多少个不眠之夜,可最终……人啊有时必须咽下一口气,不能不服。”
“颜思思也涉及临都念家生意方面问题?我觉得更不可能!”
“办案的时候亲朋好友往来账都纳入调查范围,几千、上万、十几万没事,五十万以上就列入怀疑对象。”
“这样追溯,最大可能性是念老被暗杀、颜思思及父母调离七泽期间,临都念家里里外外用了不少钱?”
“听说她在碧海买了房安置儿子,购房款来源于工资?碧海房价可不便宜。”
路省长闲闲道。
蓝京深吸口气,陡地头皮发炸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
焦糖!
当下低沉地说:“当初将焦糖委托给临都念家消除痕迹隐姓埋名,会不会是个败笔?”
路省长颌首道:“小蓝也想到了,是的,下午我老板也派秘书专程过来找我,就为了问这个问题。如果临都念家真正做到双盲和物理隔离,随着焦糖的意外失踪线索全部掐断;反之如果临都念家怀有私心杂念,或是背地里留了一手,很可能会被这次铲底式调查中翻出来!”
倘若追根渊源查到焦糖,对惠铁生来说真是天塌下来了,因为焦糖奉命到米国暗杀了郁羽,无可辩驳的铁案。
路省长作为主要操盘手,实际联系人,恐怕罪责比惠铁生还要重;连带着燕家大院、容小姐甚至蓝京长长一串线都牵涉其中,一个都跑不掉!
寒风阵阵,蓝京被吹得彻骨心凉。
隔了半晌蓝京艰难地说:“我安排人手秘密接触马征,要求他透个底……”
“不可接触马征!”
路省长严厉地说,“临都念家所有白手套必定都被控制了,还有,你说颜思思联系念老家人反馈正常,显然不正常,那种情况下怎么家人怎么可能风平浪静?说明都处于专案组控制之下,之所以没切断对外联系是因为颜思思等外围子弟没完全被收网。”
“铁雁已经去了临都……”
“他可以,半官方半私人交情,毕竟此前跟随念老去暨南是台面上的事。”
“眼下我能做什么?请老路指点。”蓝京诚恳地说。
“什么都别做,静观其变!”
“老路,老路!”
蓝京飞快地说,“十年前那个晚上我第一次上荷莲岛,认识您的同时也认识了颜思思,十年间我一直在您关心呵护下顺利成长进步,与颜思思却一波三折始终走不到一起……我清楚这回敌人段位很高,势力很强大,我自问没法与那帮家伙抗衡救出念老,但最起码,最起码为颜思思做点什么吧?不然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老路!”
路省长的眼角微湿,强笑道:“你这个小蓝就是重情义,连我都要被拖下水……颜思思是好女孩,念老更是公认的君子,临都念家这些年对地方的贡献也有目共睹,这种情况下对方依旧不管不顾发起进攻,可见心里恨意多浓,也多恐惧,我的意思并非甩手不管,而要搞清楚对手是谁,什么目的,有没有谈判空间等等。初步想法是找容小姐继续打听,燕家大院比我老板又高了个台阶,掌握的内幕更深更多,两下相结合再谋划对策。”
“行,按路省长吩咐……”
蓝京迟疑片刻又问,“铁旗杆巷那户长女能否力挽狂澜?”
路省长摇摇头道:“一时激愤大闹海子是侠骨铁胆,经常跑到海子大闹就成泼妇了,断断不可为,何况她早已搬出铁旗杆巷,意味着不再享有昔日荣耀和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