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委城还真是素来只晓得实干加苦干,一时没转过弯来,更听不出牧海云话中有话,憨厚地搓搓手道:
“车子太小,也……也坐不下……”
“就多黄县长一个吗?”牧海云恨铁不钢地踹了他一脚,“挤挤也好啊,你看刚才街上那些臭男人明明旁边有空档尽往我身上挤,明白吗?”
“明白,明白!”
娄委城终于恍然,后悔不迭地看着黄芊芊远去的背影,喃喃道,“看样子黄县长真的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朦胧的路灯,朦胧的月光,朦胧的夜色。
慕妤婕将车停到路边,站在山崖边指着远处山下连绵起伏的灯带道:
“喏,这就是泸海到蓝宝石湖的第一个观景台,白天能鸟瞰整个湖面景色,晚上看星星点火的灯光也别有风味。”
湖面闪烁的渔灯与山坡数百户小木楼璀璨灯火交相辉映,更远处深不可测的雪山隐约可见,吹着四面八方的凉风,蓝京不觉吟道: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年携手处,游遍芳丛……”
慕妤婕目光闪动,道:“蓝书记诗兴大发呀,记得下半句是——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一字不差。”蓝京笑道。
“曾记得去年开发龙王山景区,晚上有幸和蓝书记坐在溪水边聊天,”她幽幽道,“明年这个时候蓝书记又在哪里,我是否仍有机会跟随在您身边征战呢?”
“关于未来,谁都说不准,”蓝京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继佑宁离岛、铜关龙王山,居然在涧山搞这么大动静。”
“但您又成功了,”慕妤婕目不转睛盯着他,“此时的蓝书记应该有成就感和自豪感吧?别客气,连我和立权都难免小小的虚荣心。”
蓝京抬头仰望夜空,满天繁星,星光灿烂,每颗星都亮得耀眼,在世间独特卓然地存在,晚风中徐徐道:
“大诗人杜牧26岁中进士,春风得意踌躇满志,诗曰东都放榜未花开,三十三人走马回;秦地少年多酿酒,却将春色入关来。”
“神采飞扬!文采飞扬!”
慕妤婕赞道,“大诗人中榜的骄傲呼之欲出,写得太生动了。”
蓝京笑道:“后来他到家门口寺庙游玩,报上大名,僧人们竟然全然不知,他不由心生感慨又赋诗一首曰家在城南杜曲旁,两枝仙桂一时芳;禅师都未知名姓,始觉空门意味长。”
“哦,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冰雪聪明的她当即道,“我们自以为的成就、贡献、风采,在别人眼里或许不值一提。”
“后来杜牧在官场遭到上司猜忌打击,郁郁寡欢,提笔写道‘江湖酒伴如相问,终老烟波不计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