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介怀的不就是社稷和子嗣吗?
他也当真是疯魔了啊!
竟用此生最看重的两样来换取她的宽宥。
他何苦啊!
可她,她怎忍心使他子嗣凋零,怎忍心使他社稷颠覆啊!
小七不忍。
颈间的伤,他不理会,只撑起身子,将她温柔地覆在了身下。
一双手轻轻拭去了她的眼泪,温声地哄她,“小七,不生气了,是我错了,小七。。。。。。小七。。。。。。”
他一连串儿地唤着她的名字,有温热的水光滴在她的脸颊。
他长长一叹,“军中的事安排妥当,就跟我一起进宫吧。”
是了,他一回来,就要进宫了,就要宣告庄王薨逝,也就要南面称君,成为燕国真正的君王了。
他以额相抵,把一卷锦帛塞进了她的手心,他说,“小七,你得做燕国的王后啊。”
小七不知那锦帛里写的是什么,烛光昏暗,她的眸中水光破碎,心里的酸涩已是排山倒海。
她忧伤地望他,她不知这世上哪国的王后是个哑巴啊。
史上没有,当今也没有啊。
那人吻了下来,他吻得十分用力又十分温柔。
他吻遍她的每一寸,也抚过她的每一寸。
小七再没有推拒,溺在他深潭似的眸子里挣脱不得。
当路君与小狸奴若要定较出个上下高低来,那赢的到底是当路君还是小狸奴?
她不知道,也不必再计较个明白。
他欺身而上,一下下地撞击,好似要撞进她的心口。
公子冲锋陷阵,小七卷甲韬戈。
到底是被他要了。
待天光大亮,那人挑帐出门,见得山峦曜曜,满地清白,不知夜里是几时下起了雪来。
摊开手里的那卷锦帛,眼泪吧嗒一下就滚了下来。
那是楚国敕封公主的诏令,亦是许嫁燕国的国书啊。
你瞧,公子铺谋定计,能决胜千里,他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啊。
她想,小七,公子为你要来了一个高贵合法的身份,即便你已经到了这般境地,公子也仍旧要公明正大地求娶啊。
正兀自失神,帐门一掀,槿娘已欢欢喜喜地进来,就在榻前盈盈施了一礼,笑道,“祖宗,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寻常人家,竟不知,原来你是楚国长公主呐。”
是了,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