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兀自笑叹一声,“到底是个可怜的孩子,但这一年,不都是你白白赚来的吗?阿奴啊,不管到哪儿,你都得记住——你的东西,我要定了!”
恍惚想起来,这句话是在十六年初在沈家的院子里听过一样的话,她不该忘记沈淑人是从那时候就一直在惦记着她的东西。
罢了,罢了啊。
有宫人问道,“眼下这罪奴该怎样处置,还请魏夫人拿个主意呀。”
一旁的婆子便道,“大人拎不清,这罪奴杀了公子媵妾,还妄图火烧宗庙,该死!该死啊!”
又有人应和着,“是啊,宗庙行凶,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是惊动了祖宗,触犯了大律,当死!”
有人提议,“先押去偏殿候着,待王后娘娘来了再做定夺。”
又有人道,“娘娘病了,何必惊扰!一个罪奴罢了,丢下枯井埋了便是!”
这便有人上前要将她拖走,忽而周遭一静,如洪钟雷霆般声音一喝,“大公子来了!”
忽而周遭霍然肃静了下来,那些嘈嘈杂杂的宫人规规矩矩地躬身退到一旁,兰台跟来的婆子还剩了两个押着她的人,其余的也赶紧隐在了后头,一时间整个大殿都阍然无声,不敢再说一句话。
小七听见那人最熟悉的脚步声,也闻得见那人最熟悉的雪松味,可那人来了要干什么,她心里没有底。
是来问罪,还是来为他的“小七”做主,她不知道。
因而垂着头不去看他。
怕看见那人望她时眼里的嫌恶,也怕看见那人望向沈淑人时眼里的宠溺。
那便不看。
不看心里就不难过,不看心里就没什么要紧的。
她带着一身的血渍静静地等着宗庙里的审判,可却也没什么后悔的。
杀素娥不后悔,护宗庙也不后悔。
沈淑人在一旁掩面低泣,便有婆子上前来禀,重复着适才殿里的结论,“禀大公子,这罪奴杀了公子的媵妾,还妄图焚了宗庙掩盖罪行,被老奴们撞了个正着。。。。。。”
听见那人问道,“要带她去哪儿啊?”
婆子忙道,“夫人怕惊扰了王后娘娘,这便打算丢去井中,任其自生自灭罢了。”
那人淡淡应了一声,“哦。”
宫人婆子们小心地观察着那人的神色,栗栗危惧着,一时再不敢说话。
沈淑人便哭,“公子。。。。。。她在宗庙行凶放火,杀了素娥,还险些用簪子刺杀于我。。。。。。我好怕。。。。。。。公子。。。。。。难道不该把她拖出去打死吗?”
好一会儿没有听见那人说话,沈淑人又哭,“我都快吓死了!公子。。。。。。公子要给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