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在蓟城布下天罗地网,始终寻不到大泽的行踪。有一回,我与公子说话。我猜测大泽大抵是走了,离开蓟城了。但公子说,‘他来蓟城,定是有自己不得不做的事。可你看,他做过什么?’”
“公子总是比旁人为计深远,而我只是个武夫,公子想到的,我从未细想。”
“我回公子,‘只行刺一回,再无其他。’,公子便道,‘那么那不得不做的事,便非刺我。’
“我仍旧不懂,便问公子,若不是刺公子,还能是什么。公子说,‘是她。’”
“我问公子是谁,公子没有答。后来知道,是为了你。因此公子誓杀大泽,是为燕国,却更是为了你的缘故。大泽是你心里的人,却是公子心里的刺。”
“大泽不是江湖剑客,他十分狡猾,也只有以你为饵,才肯出来。”
裴孝廉慢慢地说,小七便静静地听。
但她没有再与裴孝廉谈论公子到底为何要杀谢玉,不管过去是为了什么,到底如今已经变成了这般境况。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
她一心只想离开兰台,再没有一分的犹豫,因而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过去的什么也不必再提。
小七笑着移开话题,问起裴孝廉,“将军好些了吗?”
裴孝廉也笑,笑里却夹着一声叹息,“我皮厚,受的不过是皮外伤。”
他欲言又止,后头大抵还跟着旁的话。
譬如,“不及公子心里的伤。”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来,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如今的公子身边有了更完美的小七,他有了更完美的小七,不再需要阿奴了,因而“心里的伤”再没有什么要紧了。
“不管怎样。。。。。。”他苦笑着,“我也不知以后怎样。但若你需我,尽管差遣。”
是啊,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到底会怎样呢?
万般皆是命,半点也不由人呐。
小狸奴在他怀里探头探脑的,嫌他抱得紧了,喵叫着要挣脱出来。
它也认得小七,挣开裴孝廉就往她怀里钻去。
小七冲他笑,“将军养了它许久,有半年了吧,怎么不养了?”
裴孝廉也笑,“不养了,养不好,总是挠我。母亲给我寻了一门亲事,那家的姑娘不喜欢猫,也就不养了。”
哦,裴孝廉也要成婚了。
夫昏礼,万世之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