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停息,就是还活着。
但求谢玉活着。
有脚步声缓缓迫近,在她身旁停了下来,不紧不慢的,不必睁眼便知是谁。
此时不会有旁人,旁人谁敢在此时来此处。
那人俯身逼近,挑开了她腕间的绳结,问她,“委屈吗?”
她心里也问自己,小七,你委屈吗?
你一心想要嫁的人,为了杀一个原没有什么杀心的人,以你为饵,吊在这里小半夜。
怎么会不委屈呢?
双手旦一自由,她便去拢住自己的肘臂,真疼啊。
小七轻声答他,“不委屈。”
那人捻着手上的眼泪,又问,“不委屈,哭什么。”
他还问,“为他担心?”
那清冽的雪松分明是她最熟悉的,可眼前的人却比从前要陌生了许多。
不,他原本也是这样的人。
只是她爱了,爱得深了,因而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这才把从前的所有委屈一扫而空,全都滤了个空空如也。
小七眸中水光盈盈,人却平静地笑起,“是。”
是,为他担心,为谢玉担心。
那人闻言竟并不曾恼,声音也是平和的,“他为何会来?”
他竟不恼。
不恼是因了十拿九稳,因了笃定是夜必定刮骨去毒,翦草除根。
而似眼前这样的审问,她已身经了无数。
“他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