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今日的匠人还要来新宅搭建屋顶,也知道裴孝廉必还在门外寸步不离地守着,还惦记着西林苑的小鸡鸭是不是能有人喂养,也挂念着今日还要再与庶人一起开垦出几亩荒田来种桑。
她轻声细语地催他,“公子。。。。。。公子该起了。。。。。。”
口中催促着,身子却骗不了自己,她催促着那人起身,一双手却攀着那人的脊梁迟迟不肯松开。
脑子是清醒的,身子却在期盼着什么。
蓦然被那人破门而入,还来不及思想什么,便已飞流直下。
忍不住嘤咛一声,却听见那人低笑,“说你是水做的,你还不信。”
啊!
他便宜占尽,竟还要嘲讽上一句。
小七在他的凤目中看见自己红脸微喘的模样,也看见自己微微蹙起一双青黛,只知娇嗔一声,“公子可恶。”
可恶,实在可恶。
那人只是笑,可恶便可恶,但却一刻也不曾停下,一次次叩关,一次次夺隘,也一次次撞出了她的眼泪。
没有烟花爆裂的砰咚声为她遮掩,小七不敢出声,免得门外的人听个清楚,再趁无人时揶揄上一句,“郡主下回叫的时候,声音小些。”
也免得再讥讽上一句,“还什么冰魂雪魄,实在比那营妓还要淫荡几分。”
呸,如今想来亦是十分生气,待有了合适的机会,仍要将那莽夫双眼剜去,双耳割掉,也定要缝上那张肮脏的嘴巴不可。
小七勾住那人脖颈,下意识地朝轩榥望去,那高大的一株山桃此刻正在和畅的惠风里自在招摇,千头万朵,亭亭如盖,当真美极了。
她任由那人索取,那人不知疲倦,她筋疲力乏依然弓身迎合,她不知该说什么话,只哝哝地叫着“公子。。。。。。”
在这人间的极乐里好似只叫着“公子”二字,就能表达她所有的心意。
“公子。。。。。。。”
这一声声的公子,是她的披心相付。
“公子。。。。。。。”
这一声声的公子,是她的赤忱贪恋。
“公子。。。。。。。”
这一声声的公子,是她的轻怜重惜。
“公子。。。。。。。”
这一声声的公子,是她的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