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的主人道,“自家人,无妨。”
宫人应声禀道,“医官仔细查验了娘娘进过的膳食、用过的杯盘、饮过的药渣,就连殿内的摆设和焚的香都一一核查过,没有发现用毒的迹象。”
宫人欲言又止,“娘娘。。。。。。。娘娘。。。。。。”
“娘娘还是头疼,昏迷中不住地念叨着‘血咒’。。。。。。‘血咒’。。。。。。还念叨着自己撞上了马车。。。。。。撞得头痛欲裂。。。。。。”
“娘娘今日并未出宫,连大殿都不曾出去,哪里又能撞上什么马车呢。。。。。。“娘娘还哭,含含糊糊地说对不起姊妹。。。。。。敬姑姑想好好地问一问娘娘,到底是什么事,娘娘昏迷不醒,却也问不明白。。。。。。”
“老奴和敬姑姑实在没有法子,赶紧来禀报公子,还请公子拿个主意。”
小七悚然一惊,凉森森的夜陡地头皮发麻。
难道大周后果真是中了邪吗?
血咒、撞上马车、头疼欲裂,无一不与午时小周后的献祭一一对应起来。
那大小萨满紧锣密铃,鼓噪而进,一身的虎蛇蜥蛙,念念有词,念得人头昏脑眩,意乱心慌。
那小周后鬼气森森,狰狞可怖,一身血咒的白袍子朝马车撞来,撞得脑门开花,血浆四溅。
小周后凄厉的话还犹在耳畔,“我与你母亲曾在阿布凯赫赫面前起了血誓,你母亲忘了,我得提醒她。”
平明的清风吹来,小七激灵一下打了个寒颤,袍袖中的双手下意识地捏紧了,难道血咒是真,羌人信奉的阿布凯赫赫也是真吗?
从前公子是不信的,从前她亦是不信的。
如今呢?
只知道六百年前脚下这四分五裂的土地曾由殷人统治。
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出自《礼记·表记》)无论事务大小,皆以甲骨占卜,问道鬼神。
占卜之外,还要祈禳祭祀。殷人祭祀名目繁多,有报、登、御、岁等数十种,以求祈年祈寿,禳灾去病,驱逐邪祟。
诸多祭祀中,尤以人祭最为可怖。你想,用战俘与奴隶的血肉之躯来取悦苍天鬼神,实在残忍血腥,令人发指。
殷人为此专设了从事占卜祭祀的巫师,但因巫师权力过大,甚至能与人皇平起平坐,殷商晚期开始“灭神”。
只祭祖先,不祀神灵。
殷人最后一代人皇帝辛更为激进,认为“我生不有命在天乎?”,不止废除了巫师,连祖先也不再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