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他这样做,是给了她一个悠长的、温柔缱绻的吻。
但这一回他并没有碰她,与她隔着寸余的距离,他笑着说,“小七,你不干净了。”
小七眼底蓄泪,不敢抬头。
她不敢说自己是干净的。
沈宴初曾在栖霞客舍吻过她的脖颈,即便后来再不曾碰过她,那在许瞻看来,也是不干净的。
便是眼下就干净了吗?眼下她袒胸露乳,被他用松腴扫得乱七八糟。
那人眼尾泛起了薄薄的红,夹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你身上有了别人的味道。”
小七恍然一怔。
他说的并没有错。
她戴着沈宴初的玉环,披着谢玉的袍子,千真万确是有了别人的味道。
公子许瞻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姚小七该是什么味道的,他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有一回青瓦楼遇刺,他俯身靠在了她的肩头。胡渣扎在颈间微微酥痒,那时他问,“小七,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那时他抬手抱住了她,他说,“是雪松。”
因而在他看来,小七就应该与他是一样的味道,也只能与他是一样的味道。
都该是雪松的味道。
大抵是太冷了吧,身上一直在微微发着抖,她想拉起衣袍来取暖,但那人用笔管抵住了她的手,她低低喃道,“公子。。。。。。奴。。。。。。”
她想说,“奴很冷。”
但她没有机会说完。
那人说,“寻你的人说,你与魏公子同住一室。孤男寡女的,干什么了?”
隐忍已久的眼泪咕噜一下滚了下来,小七抬起头来大着胆子辩白,“魏公子是君子,奴也不是那样的人。”
她不敢叫大表哥,也不能称名讳,因而她提的是魏公子。
但大抵叫什么都没用了,那人笑了一声,笔顶在她胸脯上信手拨弄,“你是怎样的人?”
小七心口一窒,顿然明白了那人话里的深意,一时心如刀割,悲不自胜。
她是怎样的人?
一个曾在他身下辗转承欢摇尾乞怜的人。
她曾在他身下俯首就擒。
便是此时,
那人洞穿了一切,因而笑得凉薄。
他说,“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