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没什么关系,军国大事要紧,她有求于人,因而不怕等。
雪在她身上覆了一层又一层,初时她还抬手去扑打,后来雪下得急了,扑打不完了,开裂的口子的手也冻得通红了,她便不再去扑打了。身子靠着大帐,脑袋埋在膝头也能取暖。
哑婆子顶着风雪迈着小碎步来,扑打掉她身上的雪,把白袍给她裹紧了。
谢玉的白袍已被哑婆子裁剪成了合适的长度,针脚细密,缝得熨熨帖帖。
也好,如今她就能正大光明地披在身上了。
哑婆子比划着要她回马车上等,可小七想,公子随时都会传召,她若回了马车,公子只怕会不高兴。
因而她没有回马车,仍在帐外等。
小七没有回,哑婆子便也没有回,坐在一旁给她搓手捂耳朵,她的双臂膝头也早就冻僵了,但哑婆子给她揉搓着,慢慢也就缓了过来。
原本以为哑婆子不过是来监视她的一双眼睛,没想到竟也暗暗照料着她。
从申时等到酉时,营中早就燃起了火把,呼啦啦的火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有侍卫开始往大帐里送酒菜了。
不久听见里面有将军们大声争论,也大声说笑,必是已经开席饮酒了。
哑婆子也已经走了。
她便想,公子大抵是忘了她还在外面等候召见。
是了,他军务繁忙,想必已经焦头烂额,她这点儿事他怎么记得。
她劝自己,小七啊,那也没什么关系。
他最后一日回雪岭见你的时候,每一回派人寻你的时候,必也是这样的境况。
你如今在等他,他那时也在等你。
你等他不过一个时辰,他等你却是数月之久。
你在雪里才多久,他冒着风雪往返兰台时,每日都是四个时辰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