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这才留意到他的衣袍上还沾着些细白细白的茸毛,真是稀奇,魏人大多养猫,因猫性子温顺,燕人民风彪悍,大多驯养猎犬,像兰台的公子还喜好驯养青狼。
似裴孝廉这般魁梧粗犷的人,竟还能养猫,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人都有。
但若有一只猫,想必会有趣不少。
小七随口问道,“它长什么样?”
那莽夫道,“白白的,毛茸茸的,大眼睛一睁,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实则张牙舞爪很会挠人。”
他说着伸出手来给她看,“你瞧给我挠的,一个月也没好利索。”
果然,那人手背上还有数道深深的抓痕呢。
见小七堆着雪人不说话,那莽夫又眼巴巴地问,“如今不挠人了,你想不想看?”
小七点点头,“那你抱给我看。”
那莽夫贼头贼脑地示意她噤声,“那等明天,等公子不在的时候,我抱给你看。但不能叫公子看见,看见就不让我养了。”
你瞧,就连裴孝廉待她也不错。
不止如此,阿拉珠待她好似也不错。
待她试着从庭院再往外走的时候,阿拉珠还热情地请她去朱玉楼喝马奶酒,吃手把肉。
阿拉珠的马奶酒是从北羌带过来的,入口酸甜,奶香浓郁,一打开罐子,仿佛能闻见羌地新鲜的青草味。
手把肉也是纯正的羌地做法,煮得恰到火候羊肉肥美鲜嫩,蘸着野韭菜花酱,真是十足的美味。
只是阿拉珠与她闲聊的时候,问起了阿娅来。
阿拉珠问,“你还记得阿娅姐姐吗?”
小七摇头,“不记得了。”
阿拉珠便笑。
她笑起来的时候如黄鹂轻啼,髻间环佩叮咚作响,红松石的长耳坠前后摇摆,“听说,阿娅姐姐是被人下了迷香,这才折在了扶风,你可知是谁下的?”
小七依旧摇头,“我不知道。”
阿拉珠也依旧笑,她下意识地摩挲着手上的子母绿戒指,“是呀,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却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