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你好吗?”
虽没有提名讳,但小七知道沈宴初问的是许瞻。
可这却是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抑或说,公子许瞻便是一个十分复杂的人,很难用一个“好”或“不好”来定义他。
至于待她,也很难用一句话来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那便随口答了一句,“好。”
答完便知道,自己原本想说的是个“不好”。
他平和的声音下隐着几分隐隐的不平,“若待你好,又怎会如此糟践你的身子。”
小七的眼眶蓦地一红。
糟践二字便似一把利剑狠狠地穿透了她的五脏六腑,亦穿透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知道许瞻待她的不好远远大过了好,但还从未想过他对她的所作所为是“糟践”。
是糟践吗?
她问自己。
自庄王十六年五月二十一日她趁夜往扶风报信,怎么不是糟践。
在青瓦楼的日日夜夜她已是连想都不敢再去回想了。
身旁的人又问,“小七,你疼吗?”
小七恍然失神。
“他在你身上烙印的时候,你疼吗?”
疼。
“他笞打你的时候,你疼吗?”
疼。
可她一句也不敢承认。
沈宴初的声音止不住地严厉了起来,“你这身子,怎么能要孩子!”
小七鼻尖酸涩,大表哥什么都知道了。
他都知道她这样的身子不能要孩子,但在雪岭驿站,兰台那人还是要她生个孩子。
他分明没有说许瞻一个“不好”,却处处都是他的“不好”。许瞻曾在她身上做的一切,全都排山倒海般地涌了过来。
好像只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