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慈祥的声音跟了上去,“郡主慢一点儿!”
那少女跑得快,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铃铛声便也乍然一响,少女“哎哟哎哟”地叫着,“嬷嬷,好疼呀!”
听着竟与阿娅的声音有几分相似。
是羌人的娇憨气。
那嬷嬷脚步急促地追了上来,大约是扶起了她,慈蔼又怜惜,“若公子知道您又摔了,定要心疼了。”
那少女笑嘻嘻的,“表哥知道疼人,姨母可高兴坏了。”
嬷嬷便笑,“这都是郡主的福气。”
那便是阿娅的姊妹了罢,听起来这新表妹很得那人喜欢。
阿娅没了,北羌竟很快送了新人过来。
你瞧,这世间没了谁都照旧。
没了阿娅照旧。
没了小七也照旧。
旧人走了,自然会有新人进来。
那是活在日光下的,清清白白的,堂堂正正的人。
少女清甜的嗓音与铃铛声渐渐远去,小七却兀自失了神。
她原先不知道这暴室到底在什么地方,如今才发现是在地下。
难怪总是潮湿阴冷,暗沉少见天光。
与外头的人相比,她就像一只活在地下的耗虫。
她周身不过一件宽松的袍子,那每日袭绕胸脯的金链条便是她的抱腹。
她连衬裙都没有。
如此的不堪。
她在暴室数月,外头已不知发生了多少事了。
阿娅没能带来北羌十万兵马,想必如今已是新郡主的嫁妆了。
那想来不需多久,这新郡主就要做兰台夫人了罢?
她猜定然如此。
但事实却远非如此。
夜里他来,依旧给了她药与清粥,依旧赐她沐浴更衣,也依旧欺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