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真正的孤魂野鬼了。
这世间好像就只有她一人了。
孤零零的。
可悲。
可怜。
可泣。
她心里的人在叫嚣,小七,你真可怜呐!沈宴初好好的,良原君也好好的,只有你不是好好的。
另一个人只是叹息,小七,你这到底是何苦呢?
她想起眼前人曾说的话,“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
大公子是对的啊!
大公子从来也不曾骗过她。
从前的小七多蠢呐,她竟为了沈宴初一次次背弃了大公子,一次次置他于险地。
他怎么会不恨她的背弃,怎么会不恨她的愚蠢。
他一次次地训示,一次次地告诫,叫她不要卷进燕国的争斗,她偏偏不听。
他是大公子,燕国将来的君王,与他的性命相比,他对她施加的惩罚算什么?
实在是微不足道。
她犯下的事足够她死上一千次一万次了,足够她受万箭穿心剥皮抽筋之刑了。
但他没有。
她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她可怜,还是身上的人可怜。
这个雨夜他没有折腾太久,她也十分温顺,由他摆弄。
他要,她便给。
以往她若承受不住总忍不住低泣,但这一夜他没有要她哭。
她举目无亲,只有公子了。
不知他此时的心里是在可怜她,还是在讥笑她。
她背弃了公子,她也被大表哥背弃。
那公子的确该嘲讽她。
可他大抵没有嘲讽,也许在他心里,是可怜大过了嘲讽。
因为他不再往她身上捆什么绳子了。
她心里隐隐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