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答他的话,但眼里的泪珠儿把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了。
她倔强的目光在告诉他,这是她的玉环,她不愿给他,不管她将来在哪儿,她宁愿死了也不会留在这里做他的禁脔。
她的身子每况愈下,她知道自己发起了高热。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小七啊,不要怕,不会太久了。
你与母亲一样,不会熬太久了。
但她显然惹恼了那人,那人面上波澜不惊,指间却用力一拽,生生将那坠着玉环的线给拽断了。
颈间登时火辣辣的疼,必是被线勒破了皮肉。
她抑制不住地叫了一声。
她原以为人在疼痛时必然会发出惨烈的呼嚎,可她没有,她叫出来的声音十分衰弱。
眼泪便就决了堤,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没有一处是不酸麻的,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她蜷紧了身子,双手遮住了脸。
她在哭,但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br>她压抑着自己,不肯叫那人看她的笑话。
她心里兀自叹着,这真是一具残破的躯体呐。
这样的姚小七,到底是为什么要活下去,她不知道。
只为了一句“护好自己,等我来接”,只为了这一句虚无缥缈的话吗?
可她天生愚笨,护不好自己。
忽而颈间一凉,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兀自扣上了她的脖颈。
那人随手抚着,慢条斯理,“你该戴的是铁项圈。”
旋即上了锁。
黢黑,粗重,丑陋,冰凉。
西林苑的猎犬项上便是一样的铁项圈。
小七怆然。
不多久前,他曾拽着那铁项圈将她扔进了水墨湖。
他还在茶室设宴,亲手为她盛汤布菜,为了要她不气,那时他认了错。
她原以为只那一回,再也不会有了。
没想到如今还是锁在了她的脖颈。
听那人问道,“喜欢么?”
小七寒心酸鼻,她的眼泪在眸中团团打转儿。
她不说话,那人便揉捻着她的下颌,似要将她捏碎在掌心一般。
“说话。”
她若说“不喜欢”,他会说“我给你的,你就得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