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说,“兰台的东西,王叔什么不想要?他是狐狸,极善伪装,轻易不会露出自己的獠牙,偏生总有些蠢货把他当成了一个谦恭仁厚的人。”
可小七想,即便果真如他所言,那一个表面谦恭仁厚的人也总比一个内里暴戾嗜杀的人要好上许多。
那人挑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问起,“王叔想吃肉,你可想去?”
“我给你一次出去的机会,只问你一次。”
小七抬眉,见他眸色渐深。
“送你去扶风,你可愿意?”
小七怔怔地望他,他神色认真,不似作假。
“王叔倒是爱重你,可你大概是不能再做姬妾,像你这样的。。。。。。只能做个没有名分的家妓。”
他已是厌她至极,因而想要把她送给良原君了。
仔细想想,却也两全其美。她已是扶风的内应,送回扶风便不会再探知一点儿兰台的消息,也再没有任何可能刺杀许瞻了。况且,又能卖给良原君一个人情。
但到底能离开兰台,去扶风也是好的。
良原君既与沈宴初有盟约,大约会愿意差人送她回魏国。
家妓也好,禁脔也罢,若能离开兰台,总算是一件幸事。
她心里百味杂陈,强颜笑道,“奴愿意。”
那人亦笑,“下贱。”
小七怃然,双眸不由地恍惚起来。
他又诓骗了她。
她该记住,永远也不能相信许瞻。
永远也不能。
那人顺手拉过烛台,那滚烫的蜡油顿时泼上了她裸露的肌肤。
她低呼一声,身上发起抖来。
一滴。
两滴。
三滴、四滴、五滴。。。。。。
再数不清了,蜡油似雨滴一样杂乱无章地往她身上浇去。
她咬紧牙关,将自己蜷成了小小的一团。初时挨了烫受了疼还本能地瑟缩,后来便不再瑟缩,也不再躲了。
那人啊,他真是冷比冰霜,那削薄的唇说出来的话,亦是毫无半分情愫,“送去扶风,我们叔侄一同品尝,你若嫌不够,再请沈晏初来,怎样?”
小七心下悲凉,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