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答他,那人将她掰过身来,“说话。”
他的问话并不严厉,甚至还有几分疼惜。
可方才她告罪求饶,他不也说晚了吗?
她低低回道,“不后悔。”
那人恍然一怔,“再说一次。”
再说几次都是一样的,她说,“奴没有什么后悔的。”
那人神色复杂,默了片刻,到底是点点了头,“好。”
他用布帛勒住了她的胸脯,就如前夜一般勒得紧紧的,但这回他没有打死结,他留的是活口。
勒得她很疼,可浑身都疼,上下都疼,她也不知究竟是何处在疼了。
那人问,“可还敢松开?”
她恍恍惚惚回道,“奴不敢。”
那人说,“滚回笼子。”
他的脸上并不见一分爱怜的神色。
她怔然从案上挣扎着爬起身来,那撕心裂肺的痛将她逼出了一身的冷汗,额际的发丝都贴到了脸上。
贴到脸上也好,能挡住那朵被眼泪冲得十分难看的木兰。
她强撑着站起身来,她想,哪怕是进笼子,那也该挺直腰杆地走过去。
可将将站起,玉杵之内那钻心蚀骨的痛又叫她栽倒下去。
她的双手尚未解开,扶不住案几,人便踉跄一下歪倒在地上。
她心里恼恨自己,恨自己是一个不中用的人,是一个废物,曾也是手起刀落杀敌的人,如今却连站起来都不能。
她蜷起了身子,她看见那人迫近了,她猜那人又要拽起铁链将她拖进笼子里去。
她用那双被缚住的手护住了脸,眸子紧紧地闭着。
那人俯下身来,那双根骨分明的手旦一碰到她,她骇得毛骨悚然,旋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谁知那人竟抱起了她。
他竟抱起了这个肮脏流血的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