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苜蓿,就好似回了大梁。
她颤着手去夹起苜蓿来,在口中慢慢嚼着,嚼得她满眼泪花。
过往种种,好与不好,真如沤珠槿艳,活似大梦一场。
青瓦楼不能久待,槿娘又劝慰一番,很快也就走了。
依旧是她一人困在笼中,偶尔听见楼外有鸟扑棱着翅膀在飞檐落下,又争鸣着从檐角飞走了。
她想,小七呀,你看,连鸟雀都是自由的。
但你没有。
你没有自由,你甚至没有风吹,没有日光,你连这小小的笼子都是出不去的。
她饮着泪昏昏沉沉地睡去,被脚步声惊醒时已经入了夜。
不知是什么时辰,周遭黑压压的不见光明。
那脚步声沉稳,不紧不慢,踩的木楼梯咚咚作响。
小七心惊肉跳,她知道来的是谁,愈发把自己缩成一团。
惶惶然听着木纱门推开,那人抬步进了卧房,径自点了灯,不急也不燥的。
卧房里的烛台高高低低,一人高的连枝烛台似树一般,其上蜡炬便是十盏,光是这样的连枝烛台便有六具。
青铜雕花案上的朱雀矮烛台高有一尺,光是这样的朱雀矮烛台便有两盏。
那人不慌不忙地次第点燃,把这卧房照得如白昼般通明。
他一步步地朝着屏风走来,颀长的影子打在屏风上,骇人的气场压得人屏气吞声,肉跳心惊。
继而那影子绕过屏风,打在了笼子上。
高高在上,威势逼人。
小七周身皆笼罩进他玄青的影子里,抑制不住地微微战栗,她把脸埋进手臂里,紧紧地闭着眼睛。
那人的衣袍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继而“吧嗒”一响,笼子上的锁被打开了。
“脏东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