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娅说是被人打的,孤问谁打的,她支支吾吾地却不肯说。兰台谁敢打郡主,下手还这么黑,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七如寒蝉仗马,不敢出声。
昨日许瞻警告过阿娅不许在周王后面前提起“小七”这两个字,阿娅果真不曾提,但兰台谁敢打郡主,想必周王后一猜便知,这才召她一同进宫,却又并不传见。
却听许瞻淡淡笑道,“阿娅淘气,自己撞到了案角,旁人谁敢打她。”
周王后颇是奇怪,“哦?果真如此?”
许瞻又笑,“都是小姑娘家的玩闹,母亲不必挂怀。”
小七那日已经动了杀心,许瞻是知道的,没想到,他竟将其归结为玩闹。
他夜里所说“信与不信,都会护你”,原以为只是一句空话,没想到在周王后面前竟也如此护她,一时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周王后亦笑,“是,小七是魏人,阿娅是羌人,都不在自己家里,你要一碗水端平,不要叫谁受了委屈才是。”
隔着珠帘,见许瞻微微点头,“是。”
周王后徐徐道,“母亲很喜欢小七,可阿娅又是亲外甥女,她自小生在草原,性子难免顽劣了些,但心地是纯良的,不会闹出大风浪来。任哪一个受了委屈,母亲都是心疼的。”
许瞻并不赞同他母亲的话,“母亲放心,只有小七受委屈的份儿。”
他的话周王后也并不赞同,“你瞧,这便是明显的偏袒了。小七可是能杀人的,阿娅何曾杀过人。”
那人语声淡淡,“母亲不放心,便把阿娅送回北羌。”
周王后道,“这是什么话?”
那人道,“原也只是小住,如今母亲怎么竟有了留下她的想法?”
周王后面色一沉,“你要一统,离不了北羌的铁骑。”
许瞻轻笑,“燕国雄师百万,兵强将勇,还缺那区区十万人马?”
周王后有些生怒,声音亦扬了起来,“你不缺,良原君还不缺吗?不要因小失大,白白便宜了旁人!”
那人凝眉不言。
小七心头一跳,她亦知良原君的大志,他若能得北羌这十万兵马,想必是如虎添翼。
听周王后又道,“娶了谁,便是娶了谁的兵马,远瞩,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珠帘后那人面色冷着,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