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母亲给的,你便收着。”
“奴不要。”
“为何不要?”
“奴配不上这样的好物件。”
那人语声破碎,“小七,你还在生气。”
小七摇头,“奴没有生气,不是自己的,心里不安宁。”
那人沉吟了好一会儿,“我做什么你才肯不气?”
小七垂眸,不知该怎么答他。
她若是个合格的细作,此时便该说,“小七没有生公子的气,公子给小七的,小七都很喜欢。”
她的确做不了细作啊,这世间并无人教她。
因而只是轻声说道,“公子不要问了。”
可那人须臾的工夫又问,“那你要梳子么?”
他的掌心摊开,白皙修长的指间是那把朱红绘花的小木梳。
红白分明,当真夺目好看。
原来他并没有给阿娅。
她鼻尖酸涩,几乎忍不住要伸出手去把木梳接来。
她能想象出自己簪戴这把小木梳的模样,她猜想一定好看。
她爱如珍宝。
她宁愿他不要再待她有一丁点儿的好,他每待她好一分,她便难过一分。
她被道义、歉疚反反复复地拉扯着。
她若是个合格的细作,她便该说,“要,小七很喜欢。”
可她不是。
她知道自己终究要辜负,因而也不去糟践。
小七笑着摇头,“奴不要。”
她什么都不要,也什么都不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