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自己是如何被许瞻丢下马车的,一切都缘于他说,“你什么时候能对我说实话,什么时候才算是我的人。如今不是。”
她说她是魏人,做不了公子的人。
他说不放她走,她不是君子,不再有君子协定,因而她才说出了“公子嗜杀残暴,不配做北地之主”这样的话来,这句话激怒了许瞻,他这才将她赶下马车,罚她跣足行走。
她说这样的话,不是因为他要挑她的手筋,而是因为那不再有效的君子协定。
她没了君子协定,便不能回家。
可她只想回家。
他生气,不过也是因为站队的问题。
到底是要站谁的队、做谁的人的问题。
她是魏人,只站在魏人那里,这没有错。
他也说过不要她卷进来,那为何还要她站队。
不卷进来,便不该站队。
难道跟在他身边便不是站队了吗?
也是!
亦是!
更是!
从前不必在这个问题上权衡,如今却要在许瞻与良原君之间权衡。
权力争夺最是杀机暗藏,动辄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但这到底是燕国的事。
垂眸便望见那对棠棣之花,良原君赠她丝履,许瞻亦赦过她的罪。
她辨不分明,因而不做决定。
总得再等一等,再想个明白,再想个万全之策。
既不负大表哥,又能保全自己。
她想,总能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