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七呢,她比不得母亲。
她活不了那么久。
许瞻平道,“若侍奉得好,便没有那么难。”
怎样才算侍奉得好,还不是全凭他的意思。
“只这一次机会,不要便再没有了。”
小七怔然望他,在他乌黑的凤目里看见他们两人的模样。
在他的眸子里,她离他极近,一样的宝蓝领口,一样的绯袍,他单手扣住她的双腕,那绯色袍袖便堆到了肘间,露出藕断似的小臂来。
她的颈间尚覆着他的帕子,帕子上洇着血。
她眉心的朱砂痣十分夺目,唇瓣上亦沾着鲜艳的红。
她记起那个梦来,梦里许瞻亦是身着这样的华袍。
恍恍然竟似新婚燕尔。
蓦地想起方才殿外等她的大表哥,那芝兰玉树一般的人,她竟连一句话都没能与他说,硕大的泪珠顺着眼角骨碌一下便滚了下去。
那样清冷高华如圭如璧的人,终究是再也见不到了。
小七还没有答话,面前的人又开始逼问,“你要是不要?”
她赶紧回道,“要。”
少顷又轻声问道,“公子是个守信的人罢?”
她知道问这话亦是多余,但还是要给自己添几分安慰。
那人似笑非笑,“这是君子协定,我不再关你,亦不再锁你。但若你背信毁约,我必直取大梁。”
这是唯一的机会。
小七仰起头来,眸光定定,“公子可愿答应小七一个条件?”
“说。”
“小七尽心侍奉公子,公子对小七也要守礼自重。”
“什么?”
那人不可思议地锁眉望她,大概从未有人对他提出如此离谱的要求。他一向自清至极,更无人敢对他说什么“守礼自重”罢?
果然,那人反问,“你可记得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