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晚上,本应该小年夜结束出差的水毅还没有回来。
水川接了个电话,才从二楼下来。
“父亲临时有多加的工作,暂时脱不开身。”
水鹊怏怏不乐地盯着饭桌上的饺子。
他还特意包了一个里头有硬币的,分到了父亲那一碗。
水鹊抬眼问:“那什么时候能回来?”
水川摇摇头,“电话里没说。”
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大年三十还回不了家吧?
水鹊担忧着。
兰听寒道:“那我们先吃吧,吃完早些睡觉。”
水鹊大口往嘴里塞了一个饺子。
不出他所料。
等到大院里小孩四处有跑闹,鞭炮声噼啪噼啪、噼里啪啦响在巷头巷尾,红火灯笼连铁丝挂在树上。
他们到供销社买完糖果饼干,裁缝店里的新衣新裤也赶制出来,水毅还没有回来。
除夕是个大晴天,院中阳光刺眼,前些日子的雪全化了。
水鹊搬着小马扎坐在门口,支着脑袋叹一口气,“我觉得妈妈和爸爸应该不会复婚了。”
水川拿着大红纸和墨水走过。
敛起神色,问:“哥哥,你要不要写春联?”
水鹊站起来,拍了拍衣摆,“我写吗?可以啊。”
火红春联贴在大门口和厨房后门口。
他们在大红纸上撒了铜金粉,阳光一照,金光细碎闪烁,喜庆明亮。
大年三十的大院很热闹,军区大楼内和大院之外工作的人都回来了,喜气洋洋。
一到傍晚,礼堂前的广场上扯起银幕,有两名战士调试露天电影的放映机。
各色花灯挂在街头街尾,孩子们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排成提着花灯的闪光游龙,游走在大院里。
一群年纪相仿的青年聚在树下。
他们已经是大人模样,和小字辈的那群孩子已经难以融入了,有的是下乡插队的,有的是正在当兵,都是趁着过年回家来探亲。
水鹊走过来的路上已经觉得热了。
他把外面罩的厚棉袄脱掉,抱在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