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跃青:“……”
他小心地扯一扯水鹊的衣衫。
或许是这个方法生了效。
水鹊像糖水里浮沉的一个白小汤圆一样,咕噜噜翻身滚到他怀里。
李跃青又重新数睫毛。
好半晌,他觉得不对劲。
整个大半夜,只敢数睫毛,这也太窝囊了。
李跃青思忖着。
越是瞧着人安安静静睡觉的小脸,头脑于是越七荤八素。
他静悄悄低头,做贼似的,亲了一下小知青的眼睫毛。
满意了。
李跃青正要幸福地睡去,后衣领子传来一股狠命的力道,把他提起来拽出帐篷外。
这里四周围都是驻扎的帐篷,耳目众多,要是把人吵醒,闹大了就不好。
于是不远的漆黑林子里传来拳拳到肉的闷响。
压低的吃痛声,“你有病吧?”
低低切切的持续争执,双方拳脚生风。
“说我变态,你半夜来偷窥你哥睡觉就不变态?!”
对方是在部队里训练有素,但李跃青也不是吃白饭的,双方扭打到启明星金黄闪烁。
“嘶——”
李跃青皱着眉,吃痛地躲避水鹊捏的棉球,里头红药水滴滴哒哒。
他没想到,水川好歹是经过正式训练的吧,结果手段这么损,还往人脸上招呼一拳。
李跃青的颧骨处青了一块。
两人没打算把事情闹大,干架时尽量还是往衣服能遮住的地方攻击,这样外人不会看到伤口。
免得私人恩怨莫名其妙变成军民矛盾。
水川立在一旁,他服装整齐,冷着一张脸,倒是看不出来昨晚两个人在林子里冲冠眦裂,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的样子。
水鹊看着李跃青的伤口,涂了红药水就更加可怖了,他吓得眼睫颤了颤,担心地问对方:“你这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李跃青扯了扯唇角,牵到伤口又吃痛嘶声,咬着从牙缝里冷声挤出解释,“昨晚起夜,在外面摔了一跤,撞到树上就这样了。”
他怕水川把他昨晚做的事情在水鹊面前抖搂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