眀冀一时不察,流苏穗子轻飘飘落地,惹了尘埃。
他急忙要去捡回,一只登云履先一步,轻蔑地踩上去。
眀冀蹲在地上,仰头看他,唇色尽褪,苍白道:“……水鹊?”
水鹊咬紧牙关,恶人做到底,“好了!和这不值钱的破烂穗子一样,它脏了,我们青梅竹马的缘分,也就此尽了!”
他说这样的坏话,情绪一激动,自己反而眼尾先飞红。
好像受了莫大委屈。
眀冀几近是哀求的语气,“水鹊,它不脏的,我会洗净,这穗子于我万分珍重,不是什么不值钱的破烂穗子。”
是经年累月相伴的珍重心意。
练剑时看见就会频频出神,控制不住地想,往后成了亲,要如何照顾青梅竹马的郎君。
光是这样想着,破了剑意也顾不上。
眀冀哑声:“这穗子我能洗净,假以时日,我也定然能够护住你……”
而不是在面对魔族时,拼尽全力也无可奈何。
他好似承受玄紫雷劫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绞心。
水鹊牙龈咬紧,最后狠狠道:“我、我说脏了就脏了!”
他用力跺了一下脚,确保穗子都碾入尘泥里。
做完坏事,一溜烟儿就跑了。
独留眀冀。
宽大骨架好似撑不起衣衫,元婴修为也提不住剑。
无声将尘泥里的剑穗捡起来。
抹一抹,抹去泥巴。
再吹一吹,吹走尘埃。
眀冀低喃:“不脏。”
………
和躲鬼似的,担心做得太过分,跑慢一步就要遭到男主的报复。
水鹊头也不回,一味往前跑。
日暮垂垂,宅院的灶房,升起淡紫色炊烟。
他跑回家里去,一进门就撞上了微生枞的胸膛。
水鹊下意识一声“爹”卡在喉咙里,上也上不去,最后咽回肚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