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头是如何染得血红一片的,水鹊不得而知。
他睡得昏天地暗。
微生枞背他回到家中,放在床榻上也无知无觉。
辟邪真君的神魄短时内回归,窥视上界。
菟藤仍旧纠缠生长在枝桠上,紧紧攀着辟邪树。
枝枝相纠结,缠缠绵绵。
然而在无光处,青藤绽露,鲜翠欲滴,点缀着几簇淡白透黄的小花。
从前是尚未开花的。
辟邪真君杀意四起。
他简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水鹊带回来的。
微生枞一句话也没和赶过来支援的长老们说,他纵身飞越悬崖之下探寻。
才在清泉里找到浸满男人气息的水鹊,睡得懵然无知,任由眀冀清理污浊。
末了,半梦半醒之间,还扯住眀冀的手,小声呢喃:“你做什么……我要炼化的……浪费了……”
谁教他的?!
微生枞怒不可遏。
从清微胜境,移形换影,抱着人回到悟真派的宅院里。
清洗得干干净净,裹上崭新亵衣。
微生枞神情森寒。
水鹊抱被子熟睡着,脸颊粉粉,颜色靡丽。
简直像是烂熟后剥落桃衣,滋滋冒汁的水桃。
一点一滴全让眀冀抿在口腔里尝过。
微生枞沉着脸色。
他不知道水鹊什么时候才会睡醒。
因而寸步不离,坐在床铺边守着,连眼皮也不曾合上。
日往月来。
微生枞听到水鹊轻声说痛。
浓密眼睫颤啊颤。
这副模样,微生枞再熟悉不过。
是做坏事被发现了,不敢醒来,怕和他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