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才忙里忙外地,给伤重昏迷的青年换了干净衣衫。
废了好大力气,雪色小脸闷得粉白,抬手擦了擦额际的汗珠。
可怜兮兮的。
未婚夫命悬一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成了小遗孀。
荆潜又觉得自己贱得慌了。
水性杨花的小宗主,不知道多少个炉鼎备选,一个未婚夫死了,不还有那些夸奖他柔若无骨的“人人”?
他可怜这做什么?
荆潜胸膛气闷,转步出去。
水鹊忙活这么久没喝水没进食,荆潜准备到外面的河流中,故技重施逮鱼上来。
他就是怕对方饿昏了,拖他们后腿,仅仅出于这个考虑罢了。
………
宗慎目光落在石洞虚空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有人试探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宗慎侧目,“何事?”
自从眀冀出现后,宗慎的态度要较之前更冷淡些。
踌躇了好一会儿,水鹊嗫嚅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宗慎摇首,“微乎其微。”
“就算只有一丝丝可能,”水鹊扯着他袖子,“你帮帮他好不好?”
宗慎半阖眼。
水鹊换了个说法,软言软语:“宗慎师兄,你这么好,你就当是帮帮我……”
眼睫垂垂似鸽羽,不安地等宗慎回答。
他没那么好。
宗慎的视线落在水鹊身上。
他心思肮脏卑鄙,在看到眀冀伤重的第一眼,想到的是,或许以后沧海剑宗能够和悟真派结姻亲。
毕竟小宗主需要一个纯阳之体的道侣。
而世间就是如此巧,他宗慎也是纯阳之体,修真界再找不出和小宗主般配的第三人。
沧海剑宗的首席弟子,身负奇才盛名,天生剑骨,却并非如世人看到的那般光明磊落。
他道貌岸然,他见到水鹊的第一眼起,就心有不轨。
在邸舍里,义正辞严地说教爬上床来的小元君。
再入眠时,满心神都牵挂着对方那副兰汤新浴、软玉温香的模样。
说是无情剑道,实际上此前仅仅是心无旁骛,除去剑,没有什么可以吸引和消耗他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