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和他说过,他的娃娃亲对象是宗主的独子,未来要继承悟真派的。
这么想来,叫小宗主或是少宗主,都是没有问题的。
杂役弟子担不起他一声师兄,他连练气都才堪堪一层,还是外头做杂活的。
和眀冀这样年纪小小已经练气中期,一拜入门派便是内门弟子的天骄完全不一样。
杂役弟子诚惶诚恐地给他指了路,“小宗主一会儿要从那角西墙攀出来,哎呦,你可千万别说是我捅出去的。”
他守门多久,就帮小宗主瞒了多久。
要是被小宗主知道他抖搂出去了,没他好果子吃!
眀冀眉头锁紧,他言笑不苟,眼角眉梢显然已经有了大人模样。
从西墙攀出来?
且不说攀爬危险,如今是早课的时候。
眀冀已经在刚才长老那里,知晓了门派大大小小的规矩。
他守在西墙角下。
里面是诵读早课的童声,早课结束后还要练晨功。
好一会儿,墙内窸窸窣窣响,好像有人踩踏过冬天的杂草枯枝。
“嘘——你小声点!”
眀冀听到一墙之隔清润润的声音。
接着有一团白色动作艰难,手脚并用地攀上墙沿。
之所以说是一团,是因为对方身上穿的不像入道修真者,寻常只要是踏入修真门槛的小童,也能够只穿单衣外罩一身袍服就可以抵御寒气。
而对方穿得里三层外三层,严严实实,银红夹袄,狐裘斗篷,白绒绒的暖耳罩住耳朵两侧。
七八岁的小少年,玉雪可爱的眉眼,脸颊和鼻尖冻得有点发红,可怜得紧。
好不容易攀上了墙沿,眼睛一看底下有个人影守着。
以为逃早课的事情事发东窗败露了,吓得脚上一滑。
“啊呀——!”
眀冀注意着他的动作,听到人叫喊,想也没想就张开手在墙下要接住人。
小少年胸前佩戴的赤金璎珞圈,上面坠有暖石、火珠,碰撞得一阵叮叮当当响。
眀冀再怎么样,也和对方一样是个半大少年,为了接住人,整个被砸进没扫走的雪堆里。
水鹊艰难地用手压眀冀肩头,撑着起来。
墙内还有人,听到水鹊“啊呀”一声,直道不好,三两下翻越西墙,攀了出来。
同样差不多大小的年纪。
圆领袍肩头还有两个灰脚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