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德兰被烫到一般,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正好瞥见敞开的衣柜。
那套华丽裙装就这么随意地放置在外层。
胸口的衣料好像被巡察者借着检查血迹为由,用手指仔细碾压过,褶皱未消。
现在的天空没有什么阴云,外面的雪人在缓慢消融,微暖的光线从窗外透进来,恰恰好照在塔夫绸的面料上。
流光溢彩。
不难想象,水鹊穿上这一套,会漂亮得像是木偶剧里的公主。
公主……
艾尔德兰仿佛被钉死在原地,黑瞳瞬间立成竖状。
“你穿着这套……”
他声音低沉喑哑。
“让阿瑞德看了、亲了?”
嫉妒和不知名的丑陋情绪在心脏无限滋生蔓延。
撕裂般的绞痛。
艾尔德兰垂落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颤抖着,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响。
水鹊兴冲冲地说:“找到了!”
他捏着找到的草药。
没有留意到艾尔德兰的异常,随口回应:“嗯嗯。”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衣帛绷到极致而撕裂的声音刺耳,又瞬间被地动山摇的声响覆盖。
水鹊没站稳,但好在他旁边就是床铺,一屁股坐到被子上了。
整座宿舍都摇摇欲坠一般,粉尘碎石四散。
巨大的阴影顶在房门,通体黑色鳞片的龙还在不断膨大。
骨头与不堪承受的门柱一齐咔咔响,房门扭曲的声音像痛苦的呻吟。
水鹊根本没反应过来,吓得本能地缩到床角,他大声喊着,“艾尔德兰!”
试图唤醒黑龙的神智。
龙的吐息是炽热的,漆黑鳞片下仿佛隐藏了滚烫的岩浆。
竖瞳死死锁定住床上的人。
水鹊的小脸发白,“艾、艾尔德兰?”
黑龙长啸一声,震耳欲聋。
身躯还在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