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鹊抬头,头顶的天花板开了教堂那样的彩色玻璃天窗,傍晚风起,忽然就开始下雨,豆大的雨滴砸在天窗上,噼噼啪啪。
他出神了,正好没注意到浴池水面之下消失的庞大黑影。
“出去。”
不含情绪起伏的嗓音。
远远地,在浴池里离水鹊最远的一角,白雾蒸腾,黑发青年冷不丁地出声。
水鹊被他突然说话吓了一跳。
他进来的时候分明没看到有人的。
隔了有相当一段距离,水鹊看不清艾尔德兰的面容。
但是从语气来听,对方的脸色肯定不会太好。
漆黑的眼睛,盯着不断靠近的人影。
水鹊怏怏不悦,咕哝着:“你好霸道,这个浴池又不是只有你能洗……”
不过他也不想和这个人洗同一个池子,他只是想过来讨人嫌而已。
艾尔德兰没有反驳,没有出声。
生气了——
好漂亮。
雪色脸颊被水汽闷得泛粉。
眼眸委屈得雾蒙蒙的,像宝石。
艾尔德兰一瞬也不曾眨眼。
水鹊突然停下,瞳孔紧缩。
大概是他今天揪人衣领但不小心擦过的位置,水鹊看到了艾尔德兰脖子上覆盖的幽黑鳞片。
害怕的时候也好漂亮。
艾尔德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