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德沿着扶梯上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如果他知道有关于美人鱼的传闻,大概就能用贫瘠的语言形容——
像是刚上岸的小美人鱼在学习人类的行走。
缓慢的,小心翼翼的。
放在胸袋中的纽扣仿佛在发烫。
阿瑞德多年在圣廷骑士团中,或是征战,或是护送商队穿行险象环生的茫茫沙漠。
餐风露宿,经历了许多次生死关头,他的眉目更加锋锐,身躯锤炼得愈加高大,铜筋铁骨,装着沉甸甸的灵魂。
只是听到骑士团中新来的后辈加里克,邀请他途径路易斯家族庄园时,进入做客。
阿瑞德好像又重回三年前,途径卡斯特罗教区城门,心脏横冲直撞的毛头小子。
还在重新认识双腿的水鹊,忽地左脚绊倒了右脚,扑通一下子摔到在鹅绒毯上。
“快点,过来抱我。”
水鹊全然忘记自己让里昂去准备下午茶了。
他看也不看,就以差遣贴身男仆的语气,对另一边呆呆站立的人说话。
阿瑞德抱人还是与从前一样不熟练,对他来说,这个动作比剑术还难运用一般。
水鹊在他怀中不大舒服,低着头调整坐姿。
今天是休息日,阿瑞德没穿铁叶甲。
因此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挪动时,恰恰好坐到了他的手掌上。
明明看起来清瘦的人,底下绵绵软软的肉陷着,能从骨节分明的手指中溢出来,仿佛要在阿瑞德的掌心里,悄然融化了。
他的手掌布着剑茧,磨得不舒服,水鹊调整姿势的时候不注意,险些从侧边翻下去。
阿瑞德也着急了一瞬。
阴差阳错下,水鹊后怕地稳住大腿维持平衡时,腿根细嫩,紧紧夹住了手掌。
阿瑞德心头横冲直撞的野马,应该是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