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币叮叮当当地掉落在木柜台上。
比金银币更响亮的是吟游诗人饱含怒怨的惊呼。
水鹊面无表情地放下酒壶,刚刚险些与麦芽酒一起泼出去。
吟游诗人也不知道这酒壶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难道是夕阳光蒙住了他的眼睛,只顾着看面前美丽的小姐,刚刚连桌上是否有酒壶也没注意到了?
深藏功与名的关郃道:“泼得好!”
这胆大包天的吟游诗人,上来就说些不堪入耳的调情话,关郃氪不了别的,只能先给水鹊氪了一壶酒,看起来黄铜壶身坚硬,静静出现在餐桌上。
水鹊抿了抿唇,他本来没想这么大的反应的,等魔术师回来让他把对方变成老鼠就好了,但是余光瞥见了从后门进入的年轻骑士,他灵机一动,想着闹大一些能吸引起注意。
吟游诗人恼羞成怒,动作却被搭上肩头的手掌制止,铁钳子一般,力道重得将近能随意捏碎人骨。
正直的年轻骑士谴责他,“实在是太失礼了,先生。”
吟游诗人因为肩头的剧痛,面目扭曲。
水鹊眼角瞥见魔术师他们已经从木柜台往这边来了,着急地对阿瑞德比划着,险些要从椅子上滑下来。
阿瑞德便顾不上这轻浮的吟游诗人,匆忙忙扶住水鹊的时候,手中塞入了丝质滑滑的一小块布料。
魔笛手眉头紧锁,揽过水鹊抱起来,眼神阴翳,森然警告两个人类道:“别用你们的脏手碰他。”
阴恻恻的,像吐信的毒蛇,手抱紧对方,就像蛇尾缠紧柔软的雏鸟,转步上二楼。
他?
阿瑞德呆滞了两秒。
顿了顿,他收回之前紧急让水鹊支撑的手臂,攥紧了掌心中的帕巾。
魔术师上下打量了吟游诗人,缓声道:“先生,我想刚刚那只是个误会,对吗?”
他的态度比魔笛手要温和许多,吟游诗人急忙点头,解释:“是的,是的,我只是想和那位小姐攀谈,聊聊美好的夜晚而已。”
“是么……”魔术师看了他两眼,薄唇弯起,“那祝你今夜愉快。”
污水道多一只黑鼠,这夜晚应该会更加热闹。
杂戏演员看两个人全上二楼了,回头匆匆地对老板娘说,“请将我们点的晚餐送到楼上。”
扶着梯子时,他不动声色,在转角回头警惕地瞥了怔愣在大厅中的圣廷骑士一眼,学徒正为他端来牛排什锦馅饼。
热闹没得看了,众人收回视线,各自饮酒。
吟游诗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阿瑞德坐到水鹊刚刚坐的位置。
刚出炉的牛排什锦馅饼,在盘子里冒着白汽。
他低头,摊开手心的帕巾,大概是和物品的主人贴身放久了,有种说不说出的甜稠香气,阿瑞德想起野外灌木丛的莓果、百合球茎、秋天护送朝圣者队伍时铺到空谷边缘的紫桔梗。
察觉到哪里不对,这丝质帕巾好像过于厚了,他掀开折叠的四方形,里面的小牛皮纸露出来,他仔细辨认,目光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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