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笛手摩挲了一下纱布,浸红了,“嗯,不客气。”
联系了前因后果,还有魔笛手之前的异常反应与说辞。
水鹊终于明白了——
他是一个邪恶的吸血鬼!
还不等他接受完事实,水鹊让魔笛手抱回车厢内,被仔细检查了小尖牙的发育状况。
他迫于姿势,仰着小脸,靠在魔笛手怀里,这个视角能够看见林中风吹动窗布的形状,透明光线,日影偏移。
离开了将近一个上午的杂戏演员,怒气冲冲地回来。
皮革鞋底碾压草茎,青色的汁沾满了。
“你这该死的不死族!”
杂戏演员猛地一拍,一张揉皱的小牛皮纸按在木桌上,“寻人告示都快飞到马屁股了!他们怎么清醒得这么快?”
寻人告示上面仅写了流浪马戏团的特征,附上了水鹊的画像,但是因为每一张小牛皮纸都需要人工一笔一笔写上并绘画人像,时间紧迫不可能画得太精细,导致上面的模样只与水鹊的有两三分相似,识人辨别的重点主要还是服装衣物。
杂戏演员可不想再来一遍被圣廷追捕的日子了。
整个马戏团的成员,包括那些黑鼠学徒,只有他是想安安心心当个杂戏演员,使马戏团经营壮大,巡回阿兰提亚大陆演出!
“对了。”
杂戏演员反应过来,环顾马车四周,“那些黑鼠蠢蛋呢?”
只剩下坐在最前面的,负责驱赶马车的学徒,他是一只鼹鼠,比大黑耗子是要安分一些。
魔术师拈着小牛皮纸,一目十行地扫过内容,顺便解释:“丢进河里了。”
杂戏演员也不知道那些黑鼠是怎么惹到了这位魔术师。
不过他也不想细究了,没了黑鼠,总会有白鼠、灰鼠。
现在刻不容缓的是,避开伯爵手底下士兵与候补骑士的追捕,估计过不了多久,爱子心切的伯爵还会告到圣廷去。
水鹊伸着脖子,好奇地瞧,魔术师看他辛苦,手腕倾斜,寻人告示送到水鹊眼皮子底下。
他认出来那是多里安的字迹。
在魔笛手怀抱中挣扎了一阵,水鹊说:“我的家人找我了,我要回去了……”
“不行!”
出乎意料,这次反应激烈的是杂戏演员,他焦虑地在原地转了两圈,口中自言自语:“他们肯定已经送信传达给圣廷了,没有回头路——”
现在把人送回去,说不定会遇上伯爵的扈从们与圣廷骑士团的前后包抄。
毕竟这已经不是一起简单的绑架贵族小少爷的案子,魔笛手的安眠曲一吹,这已经成了一桩涉及异教徒与黑魔法的、针对圣廷的挑衅。
万一被骑士军队抓捕后,魔笛手固执地搬出血族教父教子那一套,那他们一个马戏团全将面临圣廷清理魔物的火刑。
魔笛手和魔术师逃出生天倒是容易,他可不会黑魔法!
杂戏演员左思右想,忍痛割舍了今年后续的巡演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