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东宫的守卫莫名奇妙多了许多,严防死守,不让任何身份不明的人进入。
生怕皇宫内唯一的玉叶金枝给旁的人偷走了。
皇兄本来也不让他随意出宫,这几日他一有动向更是再三询问。
水鹊的耳朵都要给段璋唠叨出茧子来了。
正月十六,皇帝登临宣德楼,御街中各立着招箭班军士,于垛子边警戒两旁。
宣德楼前,两座朵楼相对,其下皆排列着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各国使臣的彩棚、帐幕。
这是大融的传统,在各国使臣辞行前,举行射宴,射箭后赐下筵席,第二日使臣们再入朝辞行。
水鹊原本的彩棚是在西朵楼正对的方向的。
但是段璋让他跟着一起登上了宣德楼。
旭日东升,光线自天边喷薄欲出,灿烂地撒在大融的土地上。
物阜民丰,海清河晏。
内侍卷起宣德楼垂挂的帘子。
在熹微的天光中,下面的人只要往上抬眼,便能看见威仪的天子身旁,立着一抹雪色。
水鹊有些困倦,想打一个小小的哈欠,强行压制住了。
他是端庄的沅亲王。
满朝文武都在看着呢。
要庄严、风仪!
水鹊再也不想听礼官的唠叨了。
大襄使臣行列,跨步出来参与射宴的高大人影,正是乌淳。
水鹊小心地去瞥段璋的脸色,眉头果然皱起来了。
段璋余光注意到水鹊的动作,严肃道:“小幺,皇兄是万不会将你配给大襄蛮人的。”
明面上从来都是以礼相待的两个国家,提及这件事时,大融天子却毫不顾忌地把大襄的继承人称作蛮人。
彩棚中传来军士喝彩呼声,魏琰一身玄色窄袖蟒袍,大步流星地上前,他是这次大融出列陪同大襄射箭的臣子。
两个男人打了个照面,眉眼锋锐。
“久仰。”
“……幸会。”
说着客气的话,行的也是抱拳礼,两人的视线对上,皆没什么好脸色,空气中好似莫名有火药味一般。
大襄的随从站起来,为乌淳呈上已经搭好箭的弩弓。
鹰目一眯,抬手,瞄准,松手时仿若有雷电破空声。
百步之外,正中箭靶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