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是恨,是怨,是一晚上没睡。
她昨儿一晚上就这么枯坐在床边,死死的瞪着他。
实在是合不了这个眼,咽不下这口气。
“你怎么了?”感觉到杜若不对劲的程云朔坐了起来,见她这副憔悴又带着些可怖的样子,觉得她魔障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哪里不舒服吗?”
他伸出手要去摸摸杜若的额头,杜若把脸一躲,继续看着他。
就跟一只闹脾气的猫。
“谁惹你了。”程云朔这会子极好脾气,语气非常关心,“我不是你师父吗?有什么委屈跟师父说,我给你出头。”
听着程云朔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软语关心,尤其是那最后一句师父,杜若心里头那个委屈怨念一下子冲出来。
“你念着我做什么,你只管念着别的女人去!”
程云朔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哪里又有别的女人了?”
他没再纳妾了,近来更是连女人都没沾,就是昨天去了青楼,他也没找姑娘陪酒。
只自己一个人在邢代容当初的花房里,独自喝闷酒。
杜若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在程云朔看着她的目光下,她咬牙切齿的喊出,“邢代容啊!”
这个名字一落下,满脸关切的程云朔瞬间变了脸色。
他整个人跟跌进寒冰里一样,周身一片肃杀的冷意,就连眼神也瞬间寒到了极点。
他用着近乎厌恶死敌一般的口吻道。
“不许提她!”
那冷冰冰到极点的语气立马叫杜若精神一震,她带着不可思议看着程云朔。
程云朔冷着脸从床上起来,自己穿戴着御林军的盔甲,每一个动作都带着随时发怒的样子。
杜若立马感受到了程云朔对那个女人的嫌恶。
这种感觉气场下,就她都不敢再提邢代容半个字。
好半晌,随着程云朔自己把盔甲穿戴好,他脸色也缓了过来,“水呢?”
杜若连忙起身,“小琴,打水!”
她唤着丫鬟小琴,小琴很快端着水进了屋。
杜若看着程云朔的脸色,把帕子打湿,给程云朔擦脸。
盥洗过后,程云朔的脸色也彻底恢复如常,他看着面前脸色憔悴的杜若,“你昨儿照顾我一宿?”
“嗯。”杜若半委屈的垂下眸,点头道。
“等下好生歇着,若是有人叫你做什么,你也别去,”程云朔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就是有命令,就说是我许的。”
程云朔的手落在杜若头上,掌心温暖,他的话,更叫杜若心里温暖。
昨天那颗被伤的千疮百孔,流了一晚上血泪的心也渐渐愈合起来。
她嘤咛着声,委屈巴巴的应了个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