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理今天是得带你和孩子去认认人的。”
这正是时听雨奇怪的地方,按照她婆婆的周全性子,断然不会忘记,甚至连她公公都没提,这就很有问题了。
她问:“那是为什么?”
陆卫国对于自家媳妇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道:“我外婆那边情况比较复杂,我外公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去世了,剩外婆一个人,外婆一共生了四个孩子,两儿两女,大舅最大,然后是我妈,我姨,还有我小舅。”
时听雨认真听着,直觉陆母的娘家可能不是太好相处的人家。
果然,下一刻,陆卫国道:“我小舅最小,比我也大不了几岁,今年三十九,是我外婆快四十岁时生的,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我外婆一味偏宠,就把他惯得有点混。”
“因为偏心,我大舅母和我外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就没消停过,渐渐地长年累月下来,我大舅一家也就不怎么管我外婆了。”
他记得当初吵得最凶的一次,大舅母直接对他外婆说,从此以后你跟你小儿子过吧,我们不管了!
那时候他小舅才刚结婚,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被大舅母指着鼻子这样说,气性上来,就说跟我过就跟我过,离了你们,我妈还没饭吃了怎么的。
“我小舅从小被惯坏了,吃不了什么苦,做工的时候偷奸耍滑,当初结婚的时候,把家底都掏空了,还欠了不少外债,他这样的做派,一年到头能混个温饱就不错了,哪里还能余钱,更不用说还钱了。”
时听雨听后暗暗咋舌,若是这样,后面的日子可想而知了。
人一旦钱欠多了还不上,又不肯认真工作,后面很有可能就是赖了。
外婆更指望不上这个儿子,后面说不准还得贴补这个小儿子。
至于老太太用什么补贴,自然是女儿的孝敬。
她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陆母不提让他们一起去的事情了。
她现在好歹也是个赚钱小能手,报纸上得也勤,去了估计不好脱身还惹一身腥。
陆卫国看她的表情,安抚道:“你不用担心,咱妈是个拎得清的。”
时听雨笑笑,“我自然信得过咱妈。”
陆卫国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跟她讲清楚,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着了道。
“我外婆是有点封建的那种老太太,重男轻女,所以经常让我妈和我姨贴补娘家,不过我妈心里有数,也就我小舅结婚的时候,借了五十块钱给他,只是十几年了,一分没还上。”
“当初我哥结婚的时候急用钱,问他要他就溜,就是见不着人,我外婆也就跟着和稀泥,最后我妈对这还钱的事情也就死心了,只是后面没再借给他们一分钱。”
时听雨不得不感叹她婆婆的不容易,外婆是亲妈,她婆婆也是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