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莽见众门客形容憔悴,衣裳皆破,强撑着屹立不摇,心中不忍,道:“先生请坐!”
众门客皆道:“信陵尉坐!”
司莽无奈,只得先行坐下,张臂招呼道:“先生坐!”门客们环绕在他四周坐下。司莽双腿严重浮肿,坐下后两腿生疼,但脸上佯装无事,道:“今已至端氏,再无险峻,不数日,即可直达安邑。彼时,臣当亲备快舟,送先生归魏!”
众门客道:“愿随尉之后!”
司莽道:“今至端氏,乃晋旧都,医药必明。先生可入城,将息休养,必待神完体充,乃敢辞之!”
曹先生道:“今吾深入重地,求生尚难,其奈医药何!安邑虽魏旧邑,归秦数年,秦尽归其民,而以秦人居之,若无强力加之,恐难入也。尉其计之!”
司莽道:“先生既言其难,必有以教我?”
靳先生道:“端氏诚难入也,然可以利赂之,今伤者得入。自端氏而西也,乃翼城,韩地也。必待公子咎而后可。尉其预为之计可也。”
司莽道:“微先生之言,吾几误矣!正当谋诸公子咎也。”
自从全军病倒后,魏军几乎失去了行列,公子咎本来在中军前部,走着走着就和司莽走到一起来了。现在连后军都和前军打成了一片。但这样一来,司莽就很难找到公子咎落脚的地方了。
司莽站起来,高声道:“请公子咎!”
周围的门客听了,一齐高声叫道:“请公子咎!”那些还没有睡着的也都叫道:“请公子咎!”一声声向四面传去。不久,见十来个人从里许外的一棵树下站起。司莽见了,迎了上去。那群人见司莽过去,也向司莽这边走来。两边相距十丈停下,各自见礼。司莽道:“公子连夜劳碌,敢问安否!”
公子咎道:“臣岂敢!敢问尉安!”
司莽道:“臣思得一计,欲借公子一筹,愿勿辞!”
公子咎看了众家臣一眼,道:“尉召唤,焉敢辞!”司莽一揖,将公子咎请到门客围成的圈子内。公子咎与司莽坐在中间,家臣与门客们散坐周围。
司莽道:“臣闻西行数十里,乃翼城,韩地也。非公子勿能为也。愿公子为吾等一筹!”
公子咎道:“是何难也。但得尉令,臣当奉之!”
司莽道:“非敢劳动公子,愿得公子一言,臣将往之!”
公子咎道:“尉其遣使,与敝西席同往可也。必无他故!”
司莽道:“全军得保首级,皆公子之赐也!”
公子咎道:“微尉之劳,臣捐于沟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