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平道:“愿先生具言其详?”
仲岳先生道:“公子知邑中孰贤与不肖乎?”
郑安平道:“未知也。”
仲岳先生道:“欲治管邑,但从此得之。愿公子深察民情,知孰贤孰不肖,敬贤而斥不肖。若论民安田宅,公子其为之也。”
郑安平道:“城主治管邑,已历三世,根深而柢固,难以猝拔也。奈何?”
仲岳先生道:“礼敬贤者,置之显位,令之司也,其与城主?”
郑安平问曹包道:“先生颇巡邑中,其有忠义贤者,得而荐之乎?”
曹包道:“大贤则未见,小能或得之。今管民多商,重利而轻义,不重家园,不恋旧土。以臣之见,凡守故土者,皆当敬之。”
郑安平眼前一亮道:“先生之言是也。其有全家久在城中,而无远行者乎?”
曹包道:“虽不尽数,亦得一二。城主盖其一也。城主世代业农,曾未出商,然管邑之商道,亦赖其通。”
郑安平道:“吾亦观城主,贤者也。若论敬贤,当从城主起,可乎?”
仲岳先生道:“曹先生多访民情,当略述一二。”
曹包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牍,朗朗诵道:“管邑实百三十又四户,分属九族。旧管民者,乃为管氏;从虢至者,乃为虢氏;从郐至者,乃为郐氏;从蔡至者,乃为蔡氏。此四氏为旧氏,所居者久,蔚为大族。后从郑至者,乃为郑氏;从魏至者,乃为魏氏;从韩至者,乃为韩氏;复从华至者,乃为华氏;从洛至者,乃为王氏。此五氏东播之后,三五移之,现亦为大族矣。故邑内所谓族者,非血亲也,实乡亲也。”
郑安平道:“先生访察民情,臣不如也。愿先生教之,助之。”
仲岳先生道:“管民来处九方,而能各安其分,相敬相亲,不相侵扰,共此患难,亦见其治有道也。”
曹包道:“管城城主,非父死子继,乃九族共相举荐,必深孚众望,而能为之也。今之城主,虽历三世,世世亦赖举荐而立,非承其父业也。”
仲岳先生道:“旧四氏,管、虢、郐、蔡,其国皆亡,余民四散,容或有之。郑虽为韩灭,亦居故地;韩、魏,大国也,华、洛,巨邑也,其民奈何移居于此也?”
曹包道:“其或亡命而至,亦未可知。”
仲岳先生道:“其婚配若何?”
曹包道:“管民多散四方,或家焉,或携妻儿归于管,每每有之。亦有娶于邻邑者,以华阳诸邑为多;或至魏境。所在非一。管女有随父兄出者,每配他邑。或有配邻邑者。但有少男娶于本邑,男出而女留。”
仲岳先生道:“此乡有豕三者,其人望若何?”
曹包道:“豕三以屠为生,四乡赖焉。其为人也,豪爽有义气,遇事不避,临事不乱,或有危困,济之不遗余力。其望所归也。”
仲岳先生道:“奈何豕三为人之若此耶?其有妻室无?”
曹包道:“未得其家,未见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