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邑不大,方圆不过一里,城墙高丈许。四周是田地,随水就形,显得零乱。
晋鄙道:“此城东边有河,西边全是沼泽,我军自东北而来,可分兵南北,或垒土山,或撞城墙,一鼓可平。”
信陵君道:“既分南北两面攻击,则需二将分头指麾,方不误事!”
芒卯道:“此等小战,不劳大将,有一偏裨登高击鼓足矣!”
信陵君道:“确是此理。然此时非比寻常。攻此小城,背后是秦相大军。要攻得猛、攻得顺,伤亡小、士气足,以备后来的大战。如果攻击不锐,士气不高,伤亡惨重,攻下来也是败。故我等三人必须出阵,以壮威势。”
晋鄙道:“公子所虑虽是,但臣与芒将军分镇两边,绝不误事。公子只在阵中安坐便好。”
信陵君道:“我虽年幼,但不敢避锋镝而弃社稷。大敌当前,我军新败,我不能不身先士卒,捐躯沟壑。”
芒卯道:“公子此言,令臣等何以自处!但请公子安坐,臣等必尽力督率士卒,不令有失。”
信陵君道:“大将不出,何以振奋士气,两卿但请听我。”
车队绕城一周后,又回到城东。信陵君指着城东一片湖沼道:“我的大旗就设在湖边高地上。二卿分北南在两翼扎营。大军到后,就地生火做饭。打下城池后,入城宿营。这样可行?”
芒卯和晋鄙对视一眼,躬身拜道:“公子英明!”
“二卿何人在南,何人在北呢?”信陵君问道,但不等两人回答,又道:“且回营卜上一卦。”
三人回到营中,已有一传驿返回,报说五偏军均已传令完毕,正在选卒。前军两偏在这名传驿返回路过时,已经在列队,约一两个时辰可到。中军两偏怕是要到黄昏了。
听完传驿的禀报,信陵君对芒卯说:“大军将至,我为前部,敢请为后军安营。”
芒卯道:“公子身先士卒,敢不从命!”再次出帐,准备分派下去。信陵君也跟了出去。晋鄙似有些意外,但也跟了出来。
芒卯对军监道:“以本座大营为中,东西南北各一里,各置一座军营。辕车都不要动,每营只树两道戟门,四隅持戟。”
信陵君忽然发声:“此外离城不过五里,突前一里,营盘就安置在城外了,如何整军出战!不如置于中营左右,也便于出击。”
芒卯吃惊道:“岂有将大营置于阵前之理?万一有失,三军尽夺!”
信陵君道:“不过是些少农夫罢了。中军为全军精锐,自应首当其冲。两偏分置两翼,出击时也便宜:如布成方阵,出击时尚需变换阵形。事不可缓,就布成翼形阵吧!”
芒卯无可奈何地叹道:“公子精于阵战,臣不及也。”
信陵君道:“正是受教于将军。”
芒卯再次对军监道:“以中军为前锋,左右一里,翼形各置两校四营。仍各树戟门。”以指划地,详细地解释了各营所在,以及周边范围、设垒添灶等项事宜。说完了,军监答应一声,接过符节,转身去了。
在芒卯吩咐军监时,信陵君若有所思地望向远方城邑,它是那样模糊不清,那样涉小……等芒卯吩咐完毕,军监接令离开后,他问道:“那三名刺客说略备薄礼,他们送了些什么?”
芒卯道:“却不曾问得。”转向问一名军官道:“你可知晓?”